柳錦棠再次醒來時周遭已是昏黑一片。

她支撐起身子,自榻上坐起。

鼻尖充斥的桂花香味讓她脹痛的腦袋有所緩和。

只是還未等她徹底清醒,緊隨而來的巴掌直接把她的臉扇偏至一旁。

清脆的巴掌聲迴盪在空寂的屋子中

柳錦棠只覺左臉頰又燙又疼,她心如明鏡,知對方這一巴掌是為了什麼,可她依舊裝作無辜模樣佯做不知。

“娘,為什麼?”

柳錦棠眼中續著淚光,懵懂天真的看著榻邊的美豔女人。

燭光照耀之下,榻邊的女人畫著精緻妝容,面龐卻是透著陰狠之色。

看柳錦棠的眼神也不像在看自個的孩子,而是一個仇人。

她湊近柳錦棠,咬牙切齒道。

“做出那種事!你知不知廉恥!”

柳錦棠捂著臉,似不知曉她在說什麼。

只得怯怯喊了一聲:“娘”

可這一聲“娘”與她這無辜樣子卻直接惹火了女人。

“你不要叫我娘!”女人怒吼。

她伸手一把推在柳錦棠肩膀之上,柳錦棠直接撞在床榻之上,撞得她背部生疼。

“你就跟你爹一樣,只會裝可憐,裝無辜!”

“你爹害我半輩子不夠,所以讓我生了你,叫你來害我一輩子!”

“我告訴你柳錦棠,我帶著你嫁入沈家已是仁至義盡,你若敢毀我榮華富貴,我就先毀了你!”

“不知廉恥!”

說完,女人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門開時吹進來的風帶滅了蠟燭,黑洞洞的屋子裡只有柳錦棠呆呆的坐在榻上一動不動。

半盞茶後,她掏出枕頭下的帕子擦了擦眼角淚漬,然後掀開被子,一雙筆直的雙腿垂下了榻沿。

她俯身,自榻邊撿起一根金色牡丹花簪。

臉頰雖還紅著,可她嘴角卻扯開一抹笑來,似乎剛才的眼淚與恐懼都是裝的。

還不算太虧,捱了一巴掌得一根金簪,是她賺了。

把金簪隨意插入發中,柳錦棠光腳下榻走到窗邊。

推開窗子一股冷風撲面吹入,把她身上白裙吹得緊貼,勾勒出衣裙下的細弱身段。

她絲毫不覺冷,視線落於不遠處的前院。

那裡一片燈火通明,一陣陣歡天喜地的戲曲之聲不絕於耳。

看來沈淮旭並未追究於她,反倒是她娘,怪她毀了她的良辰美景。

關上窗子,柳錦棠走到水盆邊,低頭瞧去,只見水中倒映著一張柔媚嬌俏的小臉。

那雙皓眸因哭過泛了水光,瑩瑩閃閃,眼眶透著紅,面頰如點胭脂,我見猶憐。

她美美欣賞一番,格外滿意。

那不是夢,她知道。

柳錦棠嘴角的笑意褪去,眼中帶起冷色。

如果剛醒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做了場噩夢,但經歷了白天的事,讓她確定,她重活了一次。

如此天方夜譚之事,竟也發生在她身上。

看來是老天垂憐,那她也不能辜負老天的好意才是。

既然重活,傻子才會繼續重走老路。

柳錦棠手中把玩著牡丹金簪,美豔小臉上掛上狐狸般狡黠笑意。

第二日一早,柳錦棠天還未亮就起了床。

挑選出一件袖子短了卻短的不明顯的衣裳套上,自個梳了發,又抹了些淡粉掩住臉頰上的巴掌印,這才拿著簪子出了門。

昨夜下了小雨,雨打青植,洗的天地一片翠綠。

空氣中還透著潮溼味道,真是個好天氣。

柳錦棠微揚髮絲,深吸一口氣,看來她今天定會滿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