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時,天邊夕陽斜掛枝頭,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柳錦棠站在屋門前的臺階上把手中的東西交給春文,並俯身交代了她些什麼。

春文點點頭,然後揣著東西出了院子。

春文沒有出府,她一直在沈府後院徘徊,直到天黑下來,她才找了個樹,然後蹲下身刨了個坑,把東西埋進去。

埋完後,春文警惕的四下瞧了瞧,見沒有人看見這才拍拍身上的灰走了。

她前腳離開,後腳一個人便鬼鬼祟祟的自暗處走了出來。

他直奔春文埋東西的地方而去,俯身就開始刨。

“不許動!”

就在他埋頭刨坑時,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後背,少女清冷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冷意,他停下手中動作,慢慢起身。

“春文,把他綁起來。”柳錦棠沉聲吩咐。

春文立馬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把對方的手跟胳膊捆了個結實。

又用布塊堵了他的嘴。

主僕二人合夥把他押到假山後,這才打燃了火摺子,去瞧他的模樣。

只是令她二人都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是個少年。

年紀不大,恐在十七上下,身子單薄削弱,面黃肌瘦,只一雙眼睛亮的嚇人。

雖然此刻被抓了個現行,但面上並無害怕,反倒直勾勾盯著柳錦棠,似乎再說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春文沒客氣的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叉腰故作兇色:“你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她聲音中氣十足,瞪著眼沉著臉,倒還真有幾分模樣。

那少年微不可察的縮了下脖子,雖然動作很輕,柳錦棠還是捕捉到了。

她嘴角勾起,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她扯掉少年口中的布塊,吹滅了火摺子,怕有人瞧見前來檢視。

“就是你把我的行蹤告知我孃的?”

少年偏著腦袋,沒有說話。

春文踢他一腳:“問你話呢。”

少年依舊不答。

柳錦棠也不急,她笑道:“你年紀尚輕,滿身市井氣,應該才入沈府不久吧,你有什麼難處可告知於我,我許能幫你。”

話音都還沒落,少年便回斥道:“你別自以為是了,我拿錢辦事,沒有難處。”

“是嗎?”柳錦棠似笑非笑蹲下身來,隔著夜色看著他:“你很聰明,否則你也不會隱瞞我去見大哥哥一事,你很清楚這沈府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既然如此,你也應該知曉,我娘為何把這個差事交給你。”

少年眼力極好,夜可視物,所以眼前少女那亮如辰星的皓眸與嬌豔的面龐上的一抹紅痕,他瞧得一清二楚。

他低頭躲開柳錦棠的目光,同樣藏起了眼中的掙扎。

“我那樣做只是怕惹禍上身,並不代表我會背叛沈夫人。”

“你缺錢嗎?”柳錦棠突然開口。

少年本能的沉默了。

而他的沉默已是告知了柳錦棠答案,柳錦棠猶豫一瞬,自懷中掏出如意鎖佩來。

她把玉佩放在了少年手中,緊接著讓春文給他鬆綁。

春文雖然極為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給對方鬆了綁。

少年手握著玉佩,滿眼皆是錯愕:“你給我這個做什麼?你以為這個就能收買我?”

“我不是給你,而是借你的。”柳錦棠站起身來:“我不問你原由,也不強迫你做什麼,只一件事,我去見大哥哥的事,你幫我瞞著我娘,其餘的事,隨你怎麼說。”

少年輕蔑一笑:“你就這麼相信我,我會把這玉佩賣了,並向沈夫人揭發你今日所作所為。”

柳錦棠同樣不在乎的一笑:“那便當我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