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柳錦棠不疾不徐的拿起帕子準備薰香。

春文在一旁道:“小姐,你昨日不是叫那人在假山等嗎?你不去嗎?”

春文說的是窺視她的那個少年。

柳錦棠把香料倒進銅爐之中,輕輕搗碎了,準備點火。

她動作輕柔,語氣也柔:“急什麼,他若這麼點時候都等不了,那便也不可信。”

她昨日只給對方說了清晨,可沒告知對方具體時間,她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個可靠之人。

如果清晨未過,他就先行離開,說明他並不想與她合作,那接下來那件事她也不能交給他做,容易引火燒身。

春文點點腦袋哦了一聲,然後上前幫柳錦棠燻帕子。

帕子燻好需要晾一晾,柳錦棠看看天色,準備去給老夫人熬湯。

剛出屋子,院門被敲響,下人拉開院門,發現來人竟是雲姑姑。

春文見是沈氏的人,立馬戒備起來,柳錦棠拍拍她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

對方不會如此早來找事,定是她娘有事。

雲姑姑進了院子,瞧見臺階上的柳錦棠,她走上前,朝之福身見禮:“奴婢見過五小姐。”

“雲姑姑如此早來我這處,可是我娘有事交代?”

雲姑姑示意身後丫鬟把東西端上去。

柳錦棠看著丫鬟手中托盤上的面紗,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下一刻雲姑姑的話便確認了她的猜想。

“今日乃是盛京一月一次的廟會,夫人叫奴婢把面紗給五小姐拿來,順帶叫奴婢告知五小姐一聲,夫人要帶五小姐前去廟會,叫五小姐好生收拾一番。”

春文上前把托盤接過,柳錦棠對雲姑姑微笑道:“勞煩雲姑姑跑這一趟,我會好生收拾的。”

雲姑姑的視線不由掃過柳錦棠面頰的傷,發現戒尺所打之處雖然紅腫但並沒有加重的趨勢。

她掩住眼底的懷疑,然後退出了院子。

春文把托盤中的面紗拿起,裡裡外外的瞧了一遍,確認沒有異常這才放到柳錦棠手中。

“小姐,你說夫人這是不是打了你心懷愧疚?這才派人送面紗,還要帶你去廟會啊。”

柳錦棠瞧著手中面紗,譏諷一笑:“哪裡是心懷愧疚,心懷鬼胎還差不多。”

上一世她娘也帶她去了廟會,如果她沒有記錯,她在這廟會上還意外落了水。

其實說是意外落水也不盡然,畢竟在外人看來她是意外落水,但實際上,她是被推入水中的。

沈詩婧刻意在廟會上找她麻煩,然後趁人不備把她推入水中,最後是沈元思把她從水中救出。

她還清晰記得她被沈元思自水中抱上岸後,眾人看她的眼神。

衣衫不整,被兄長摸了身子,她自那日起,成了全盛京的笑柄。

也是自那日起她便被沈元思惦記上了。

雖然這一世有些事因她重生有所改變,但是這種大事,並沒有發生改變。

所以今日廟會,上一世的悲劇還會上演。

柳錦棠給自己倒了杯熱茶,看著杯中水波盪漾,眼中掠過詭譎笑意。

“沈詩婧,不知這一次你會不會老實一些。”

廟會還早,柳錦棠並不著急,晃悠著去了廚房,熬好了湯,在慢悠悠的送去了慈安院。

去慈安院時柳錦棠帶著面紗,遮掩住了傷勢,沈老夫人雖然奇怪,但柳錦棠說是風寒怕傳染給她人,沈老夫人便也沒有多問。

在慈安院待了一盞茶的時間,出來後柳錦棠抬頭看天。

見時辰差不多了,這才轉身往昨日假山而去。

到了假山處,柳錦棠沒有看見人,就待她以為對方不可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