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淨寺後院廂房,小和尚剛才送來了齋飯。

兩碟小菜外加一份素湯,配著三個白麵饃饃,清淡又簡單。

柳錦棠合計著就她與春文二人,索性也就別在乎什麼禮節,叫春文坐下一起吃。

春文不依,怎麼勸說都不坐,最後直接推開屋門說去院門口瞧瞧沈家來人沒有,逃似的跑了。

柳錦棠無奈一笑,就叫她吃個飯而已,怎跟要她命一樣。

簡單吃了些,柳錦棠出了屋子,外面天色已晚,春文撅著屁股在院門口探頭探腦。

柳錦棠把她喚了回來,讓她去吃飯,她自己則是坐在院內,一邊喝茶一邊哼著小曲。

優哉遊哉的模樣半點沒有被困寺廟的恐慌,反倒是格外愜意。

“你倒膽大。”

沈淮旭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院內小曲聲戛然而止。

柳錦棠誠惶誠恐看向院門口,那裡沈淮旭身形高大,擋了半個院門,光見其形便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壓迫感,實在叫人難以忽視。

天色昏暗,柳錦棠院子裡半盞燈都沒有,但好在今夜月色不錯,不至於什麼也瞧不清。

“大,大哥哥。”柳錦棠慌忙起身,結果只聽“哐當”一聲,茶盞被她撞倒,熱騰騰的茶水潑了她滿手。

她輕輕“嘶”一聲,火辣辣的灼燒感自手背傳來,柳錦棠不敢吭聲,硬是咬牙忍了疼。

她整理好衣襬,朝之盈盈福身見禮:“見過大哥哥。”

春文從屋內出來,瞧見的便是沈淮旭高大身形自院外而入,她識趣的站在一旁,沒有出聲。

沈淮旭身上的松冷香氣極為特別,清雅的同時也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疏離之感。

隨著他的靠近,柳錦棠身子僵住,不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沈淮旭把她的動作收入眼底,在距離她僅一步之遙時停了下來。

他身形高大,襯身前人越發嬌小,柳錦棠只覺一團暗色襲向她,把她籠罩在陰影之中。

沈淮旭瞧了眼她身後桌案的狼藉,目色冷沉,緩緩開口:“怕什麼。”

柳錦棠搖搖腦袋:“不怕。”

“不怕?呵。”沈淮旭冷笑一聲:“既然不怕,為何忍著。”

柳錦棠把燙傷的手往背後藏去,想著天這麼暗,沈淮旭應當瞧不見才對。

“我,我不明白大哥哥的意思。”

“是嗎?”沈淮旭看了眼她藏在身後的手:“伸出來。”

“什麼?”柳錦棠愣住,抬頭看向面前人。

但與之陰鷙眸子接觸的瞬間,她又慌忙的低下頭去,似乎極為畏懼。

見小戲精揣著明白裝糊塗,沈淮旭眸子越發暗沉,他眼底精光閃過,然後直接俯身把身前人藏在身後的手攥入掌心之中,露於明面之下。

細嫩面板之上一片燒紅痕跡,在如雪的白上顯得尤為可怖。

春文在屋子前瞧見這一幕,驚慌失措的同時趕緊背過身去,天吶,她看到了什麼!

同樣驚慌失措的還有柳錦棠,感受著手腕上男人大掌的灼熱,她耳朵霎時間漲上了紅霞。

"大,大哥哥。"她想抽手,但手腕被對方攥的緊緊的,她微動兩下,然後放棄了。

對方的手跟鐵鉗子似的,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

“不是不怕?躲什麼?”沈淮旭放開她的手,自懷中掏出一玉瓶來。

玉瓶上寫著雪凝膏,柳錦棠認得這藥膏,是宮中御藥,據傳能生肌去腐,祛疤美白,極為難得。

這個難得就是表面意思的難得,因為偌大的皇宮能製作此藥的只有一人,數月才能得小小一瓶,光是分給各宮的娘娘們都不夠,哪裡還能分給外人。

上一世柳錦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