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思手握韁繩,隨著馬車行進。

清冷月光打下,叫他面上笑意顯得極為陰險滲人。

“有件事顏姑娘可能不知。”他笑道。

顏昭不明所以:“何事?”

沈元思低頭:“其實我大哥今夜早早就回府了。”

顏昭呆住,清麗面龐之上笑意消失,皓眸中有懷疑之色閃過,她瞅著馬背上的沈元思。

“你怎麼知曉?我為何要信你?沈大公子若是回府了,沈老夫人的人不可能不知曉。”

若是最後搖頭之人是沈氏的人,她許還會懷疑一下。

可最後搖頭表示沈淮旭不在府內的婆子乃是沈老夫人的人,沈老夫人絕不可能瞞她。

沈元思呵呵一笑,似譏諷似自嘲:“我大哥本事通天,他若不想叫人知曉,誰又能知曉他回來了呢。”

“既然如此,你是怎麼知曉的。”顏昭追問。

“我嘛”沈元思故弄玄虛:“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法子,反正顏小姐心心念念一夜之人,不僅早早回了府,且避而不見,顏姑娘說這是為什麼呢?”

顏昭手中帕子早被擰成了一股繩,那股擔憂再次湧現心頭,顏昭總覺有些事好像不太對勁。

但擔憂歸擔憂,顏昭卻不會信沈元思的片面之詞。

哪怕他說的是對的,顏昭也不會因他三言兩語而對沈淮旭有看法,從而心生懷疑壞了她與沈淮旭的感情。

沈淮旭若真的早早回了府且又避而不見,定是有原因。

要麼是政事未處理完,不想別人打攪,要麼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總歸是沈元思這等人比不上的。

“沈三公子與我說這些是何意圖?”顏昭目光不善的看向沈元思,對方今夜所作所為實在令人費解。

沈元思笑而不語,他自然知曉這話無法動搖沈淮旭在顏昭心頭的地位,他的目的也並非如此。

他只需要在對方心裡扎一根刺,然後到恰好的時機叫對方想起這根刺來,便好了。

“顏姑娘恐是誤會我了,我與顏姑娘說這些並無惡意,只是想告知顏姑娘,我只是我,我前來送顏姑娘,與我大哥並無關係。”

“停車!”幾乎是沈元思話落瞬間,顏昭便叫停了馬車。

馬車停下,顏昭對馬車外沈元思道:“我與你大哥已有婚約,過不了多久便是你的嫂嫂,按規矩,你也不應送我,沈三公子請回吧,剩下的路無需勞煩了。”

說完顏昭喊車伕啟程,隨即落了竹簾,連半個眼神都未分給沈元思。

沈元思坐馬立於原地,看著遠去的馬車臉色陰沉。

“顏昭,你且瞧著,終有一日,我會叫你心甘情願服侍於我。”

沈元思勒馬調頭,然後原路返回。

而他離開之處的屋頂之上,一人口叼青草從屋簷上坐起身來。

瞧著沈元思離開的方向眯了眯眼。

“不過在此處打了個盹,卻撞見如此有意思的事,當真精彩。”

沈家彩荷院,柳錦棠洗漱完準備歇下。

她如今身子虛弱到走兩步路便得停下來喘一喘,若再不好生休息調養,恐留下病根,再難治癒。

本來方巡就說她難過花信之年,如今看來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的確差點過不去。

剛躺在榻上閉上眼,屋外“嘭”的一聲巨響,嚇得柳錦棠以為出什麼事了,趕緊喚來春文詢問。

春文黑著臉從外面進來:“小姐,是夫人來了。”

柳錦棠知沈氏會來,卻不知她來的動靜如此之大。

她人若前來,她還能閉門不見,可沈氏她卻不能閉門不見。

畢竟俗話說,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如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