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繁鬧,人流不息,不少鋪子前都掛起了紅燈籠,年雖未至,卻是有了年的味道。

柳錦棠往前走了一陣子,一路行來卻不曾看見賣糖人的攤位。

她以為自己走錯了,遂找了周圍鋪子的人問:“請問這一片有賣糖人的嗎?”

鋪子裡大娘正忙活著,聽見少女嬌言軟語,一抬眼,見一粉雕玉琢的少女站在自個鋪子前,霎時間眼都亮了。

大娘趕緊擦擦手熱情上前:“小姑娘找人呢?賣糖人的?”

柳錦棠點點頭:“嗯,大娘可知曉這附近可有賣糖人的?”

“這好像前面是有這麼一位的。”大娘跨出門檻指了指街頭臺階:“好像原本是在那裡,但是近日不知為何卻沒有見到人,小姑娘,要不然你在大娘這處買些飴糖?什麼口味的都有,一點不比那糖人味道差啊。”

大娘說這話後,柳錦棠才注意到,她隨意走進的鋪子竟是賣各色糖糕糖塊的。

柳錦棠想了想,自己這身子總是遭磋磨,隔一陣子就要吃那苦上天的湯藥,買些這糖塊回去放著,以後喝完湯藥也能借甜味壓一壓了。

“大娘,你這有什麼好吃的糖塊?”

來都來了,便買一點吧。

大娘一瞧生意來了,頓時眉開眼笑,格外熱絡的給柳錦棠介紹起自家東西來。

柳錦棠耳根子淺,聽不得別人說好話誇自個,眼見越買越多,趕緊叫春文出面擋一擋。

好傢伙,結果柳錦棠高看了春文的定力。

她們二人就是大哥跟二哥,誰也比誰好不到哪裡去。

最後等她們出鋪子時,柳錦棠手中提著兩大包,春文手中提著兩大包,滿滿當當,著實嚇人。

大娘還在鋪子前朝她們揮手:“小姑娘,吃完再來啊,大娘給你便宜些。”

臺階下的柳錦棠嘿嘿一笑,那笑比哭還難看,她再來恐不知猴年馬月了,這些糖塊就算她日日吃,夜夜吃,怕也得吃上一年半載了。

更何況她還只是買回去壓藥的苦味的,消耗的只能更慢。

春文苦著個臉,有些心虛的瞧了眼柳錦棠,委屈巴巴喚她:“小姐。”

柳錦棠氣嘟嘟的瞪她:“叫你出面替我推辭,你怎麼又買了這麼多。”

春文也知自個錯了,低著腦袋很是可憐:“那大娘的嘴實在厲害,奴婢,奴婢沒好意思推拒。”

柳錦棠盯著她,不曾說話。

春文像個犯錯的孩子,在其面前低著腦袋也不敢吭聲。

就在春文以為會惹來柳錦棠更嚴厲的訓斥時,哪知身前傳來噗嗤一聲嬌笑連同著少女靈動嗓音:“我也是耶。”。

春文詫異抬頭。

柳錦棠笑的開懷,絲毫沒有剛才嚴肅模樣,春文愣住,然後隨其一同扯出笑容來。

柳錦棠把手中東西換了個位置,抬手捏捏春文臉頰:“好啦,我也有錯,那大娘做生意的口才著實厲害,你我二人推拒不了也是正常,咱們也沒虧不是,還買了這麼多糖塊,一會回了府挨個嚐嚐先。”

春文趕緊伸手自柳錦棠手中接過一袋糖塊來:“小姐手中有傷,奴婢拿。”

柳錦棠嬌嗔剮了她一眼:“怪會表現。”

春文嘿嘿一笑:“小姐不罵奴婢,奴婢自然得機靈些。”

“傻丫頭,我罵你做什麼,區區小事而已,只是”柳錦棠說到後面頓了一下。

春文趕緊探了腦袋問:“只是什麼小姐?”

瞧見春文那亮閃閃的眸子,柳錦棠無奈一笑搖搖頭:“沒事,只是我們得提著這麼多東西回沈府,太累了,你去找輛馬車來吧,我在這處等你。”

春文把手中東西放置柳錦棠腳下,也覺得提這麼多東西走回去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