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方瓷適當放緩聲調,“你曾祖母總是誇你是最聰明最厲害的小孩,洗鍋這種小事還不是一學就會?”

“要不要學?孃親可以教你。”

周硯林撇著嘴,孃親是誇他聰明瞭?孃親之前從來都不誇他的。

他不學,豈不是承認了自己不聰明?

他就是最聰明最棒最招人喜歡的小孩。

不就是洗鍋嗎?

他肯定一學就會。

周硯林傲嬌地揚起小腦袋,忘了掉金豆豆,“要!我要學!”

小傢伙心裡想什麼,紀方瓷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抿唇偷笑。

哼,小樣。

她馳騁商界多年,見過的鬼比見過的人還多,還拿捏不了一個小鬼頭了。

“孃親就知道林哥兒願意。林哥兒可是周家的小男子漢呢,怎麼會被洗鍋難住是吧?”

周硯林被忽悠得心裡美滋滋的。

他孃親又誇獎他了。

沒錯,他就是小男子漢!

“哼,洗鍋有什麼難的,孃親你快教我。”他還迫不及待起來。

紀方瓷教得認真,給他示範了一遍,將自己剛喝完魚湯的碗遞給他,“你試試。”

小傢伙平常雖然懶但並不笨,學得有模有樣,動作慢卻洗得乾淨。

紀方瓷適當誇獎,“你比孃親洗得還乾淨。第一次就洗這麼幹淨可真厲害。”

不遠處的周老夫人看到自己捧在手心裡疼的乖乖曾孫正在洗碗,當即就怒了。

“紀方瓷,你幹什麼呢?洗碗這種活也是林哥兒能幹的?”

周老夫人氣勢洶洶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紀方瓷氣定神閒,將魚湯遞到周硯林手上,淡淡一笑:“喝吧,剛好不燙了。”

“祖母,林哥兒又有手有腳的,洗碗怎麼幹不得?”

紀方瓷對上週老夫人怒氣衝衝的臉,抬手摸了摸周硯林的小腦瓜,“更何況,洗碗是林哥兒自願的。我們林哥兒長大了,懂事了,都能幫孃親分擔瑣事了,祖母難道你不為林哥兒驕傲嗎?”

“我反正是很為林哥兒驕傲。”

五歲的孩子正是禁不住誇獎的年紀。

紀方瓷幾句話就跟給周硯林灌了蜜一樣。

小傢伙認同點頭:“嗯,是我自己想幹的。”

說完,就眼巴巴望著周老夫人,等曾祖母誇獎自己。

周老夫人臉漆黑一片,在她再次開口前扯歪理前,幾方瓷清冷嗓音道:“祖母,這是在流放,不是在周府。林哥兒都已經適應新身份了,您也該向林哥兒學習,儘快適應。”

“林哥兒你說是不是?”

周硯林喝著魚湯,沒太聽懂孃親的話什麼意思,但應該是在誇他。

他臭屁地點頭,“嗯,曾祖母該向林哥兒學習。”

周老夫人想發火,但紀方瓷並沒給她和自己抬槓的機會。端著一碗魚湯給周硯溪送了過去。

周老夫人對上傻樂呵的曾孫子,到了嘴邊罵人的話又咽了下去。

“林哥兒快喝,喝完跟曾祖母走。”讓林哥兒跟著紀方瓷,八成會把她的乖乖林哥兒教壞了。

江蓮帶著周硯溪就在周家二房旁邊歇息。

她正在為周硯溪梳頭,餘光卻不停往紀方瓷那邊瞥,“今天還給溪溪梳漂亮髮髻。溪溪吃飽了沒有?”

江蓮故意吸了吸鼻子,“這魚湯聞著味道還挺不錯的。就是可憐我們溪姐兒,沒那個福氣。只能吃硬邦邦的餅子。”

周硯溪繃著小臉,眼神冷冰冰的,小口小口啃著手裡的硬餅子,一言不發。

江蓮愛憐地撫摸她的頭,聲音看似溫柔似水,“溪姐兒有姨娘在呢。姨娘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