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元一皺眉,轉瞬逼到他面前,沉聲道:“老二,別逼我做出逼宮犯上的事情!”

瑾陽這才似笑非笑地看他,“怎麼?你也會有著急心疼的時候了?那個女人我當初賜給你時,你可是很無所謂地對我說:『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微臣接旨就是了。』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嘛』,朕要怎樣處置她,都和你無關。”

“如果我挾持皇后,你也可以無所謂?”瑾元冷笑,“直說吧,你想幹什麼?叫於香香故佈疑陣逼走了雁融,現在又指使於香香和瑾榮把我調離王府,你再叫人封了廣德樓,禁錮了雁融,你煞費苦心地安排這一切,到底是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瑾陽丟開手中的筆,向後一靠,拉開兩人的距離。“或許是我該問你,這些年你到底在做什麼?篡改遺詔,害我背上這天下罵名不說,還要勞心費力地給你掌管江山,你卻吃喝玩樂地落得清閒。哦,不對,這樣說有些冤枉你,原本我就覺得清音樓古怪,那天終於從瑾榮嘴裡問了明白,你把那裡做為掩人耳目的藏身之地,暗中幫我捉拿亂黨。可憐的老三,一直以為你是因為怨忿被搶皇位,又放不下江山社稷,才如此費心,幾次為你仗義執言,還不明不白地捱了你兩記耳光,你也真下得了手?自小到大,你不是最疼他?”

瑾元哼了一聲,“他那個直腸子,如果知道事情始末,難免有一天因為大嘴巴而說溜嘴。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能把他收買,一起聯手演戲來騙我!”

若不是瑾榮一直幫著遮掩,拖拖拉拉地查案,他早就看清瑾陽耍的花招了。都怪他一時大意!

“當年你矇騙他,讓他恨我這麼多年。”瑾陽勾著唇角,“憑什麼我就該背這個黑鍋這麼多年,如今讓他回頭幫我騙騙你,也是應該的。”

“你得了江山,還有什麼可牢騷的?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年你一點也沒閒著給我惹麻煩,關於遺詔的流言,只怕是你派人散播出去的吧?讓那些討厭的元老朝臣,時不時地就來試探我一下。”瑾元想起那些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老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就覺得頭疼。其實誰坐江山還不是一樣,只要掌政的是個好皇帝不就行了?

“這樣得來的江山,我不希罕。”瑾陽盯著他,“你也該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執掌江山,江山算是你暫借我的,總該有個歸還的期限吧?你以為就你嚮往自由,身為皇室子女,自出生起就被困在這個鳥籠子裡,誰不想出去透透氣?結果你這個正牌太子放縱江湖,我這個冒牌皇帝卻要一天到晚面對這一大堆的煩惱。”

瑾元不禁蔑笑道:“老二,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知道你最適合這個皇位,也最垂涎這個位置,結果你不費吹灰之力,唾手便得,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一肚子的陰謀詭計,不用在對付朝政群臣上,真是暴殄天物,和我耍什麼心眼兒、鬥什麼心機?我限你在一個時辰之內,即刻撤了廣德樓的兵,放了雁融,否則……”

“否則怎樣?”瑾陽身子一探,眨眨眼,“你想怎樣?和我翻臉?”

瑾元心頭一驚,暗罵自己差點中了他的道。瑾陽兜兜轉轉,繞來繞去,指使於香香和瑾榮聯手演戲,害自己和雁融分分合合,終究情根深種難以自拔,如今他又禁錮雁融,無非是想逼得自己和他對峙,好提出條件而已。

“你別妄想了,我一不會造反,二不會拿出那封遺詔逼你退位。這個皇帝你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但是雁融你也別想扣住不放。”

瑾陽點點頭,“我知道,我當然也明白你是不會這樣乖乖聽話,所以你看我擬了這一道聖旨,只要你點頭,我立刻將聖旨公佈全國,廣德樓的兵我也可以撤了,雁融也馬上放了。”

瑾元這才看清他剛才伏案所書的原來是一卷聖旨。他將聖旨轉過來,只見上面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