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衡見狀接過邊月手裡的酒壺,湊到老乞丐身邊,神情微帶著些恐懼,似是被嚇到了一般,給老乞丐又斟了一杯酒,聲音微微發顫的問道:

“爺爺,不會不會我們兩個,也要打折手腳丟到巷子裡去乞討吧?我還承望著您能給我們送進大戶人家裡,往後能有幾口飽飯吃哩。”

老乞丐聽了也笑道:

"你也莫怕,爺爺我已是安排好了,像你們這樣的好顏色,年齡又小,爺爺我回頭送你們到金鳳樓裡去,學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或是做些輕省的活,倒比其他幾個要強得多。”

林思衡聽了便舒了口氣,假裝沒聽懂金鳳樓是個什麼東西,只作出一副心安的樣子,又殷勤倒起酒來,一味勸幾人多吃菜。趁著幾人都酒酣耳熱之際,把邊月也送進裡間廂房裡,只留自己一人在跟前服侍著。

這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一邊是有意賣弄,一邊是曲意逢迎,一邊是高聲談笑,一邊是妙語連珠。林思衡看在眼裡,只覺得正可謂是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待賓主興盡,酒足飯飽,杯盤狼藉,老乞丐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了看外面天色,早已過了正午,便起身交割了銀兩,要領著兩個人進城。忽然只覺腹中漸漸疼痛起來,頭也昏昏沉沉,原不以為意,以為自己只是吃多了,又多飲了酒,自覺緩上一緩就好了。仍是拖著腳步往外走,只是越走越覺得腳步沉重,呼吸也漸漸喘不上氣來。

正在此時,正坐在地上的嚴彪忽然抱著肚子倒在地上,喊起痛來,便在地上打滾。

林思衡見狀,原本心中焦慮不已,此時終於放下心來。那嚴彪剛剛就屬他吃的最多,此時果然也是他發作最快!林思衡面上只裝作一副無所適從的模樣,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看著嚴彪在地上掙扎。

一旁的嚴老大等人也只以為是自己這傻兒子是吃太多吃壞了肚子,正忙著要攙扶起來,卻忽然聽見背後又撲通一聲,傳來重物到底的聲音。回頭一看,只見老乞丐也已經面朝下倒了下來。林思衡連忙走過去攙扶著,嘴裡說著:

“爺爺這是喝醉了哩,且歇一歇再走吧。”

嚴老大等人一時也不去管他,反正銀子剛剛已經到手,只顧著把嚴彪扶坐起來,這才發現嚴彪不知何時口中竟已說不出話來,面色發青,呼吸急促,分明已經不省人事了!

心中正在焦慮,剛飲過酒的頭腦還不太清醒,心中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子如何突然便發了急病!昏昏沉沉中卻看見自己的婆姨和幾個兄弟也都捧著肚子搖搖晃晃倒在地上,身形搖晃間在自己眼前帶出一片重影。

嚴老大心中預感到大事不妙,回過頭看去,卻見不知何時,原本關在裡間廂房的幾個娃娃都走了出來,已經站到大廳外頭。林思衡就站在他們前頭,臉上仍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輕聲問道:

“爹爹您看哥哥是怎麼了,可是吃壞了身體?爹爹您下輩子如果還有機會,可得看顧著些,可不能再叫他這麼隨便吃別人的東西了。“

嚴老大大喝一聲,拿出自己腰間那把柴刀,便要衝過來,幾個年紀小些的孩子一時都唬的往後退了幾步,只邊城迎頭便趕了上去,見嚴老大也已經是腳步踉蹌,拿著自己綁著碎瓷片的長木棍,往嚴老大大腿上一戳,便將他戳翻在地。

嚴老大隻覺得腹中猶如被燒紅的鐵棍在攪,疼痛難忍,又覺胸悶氣短,喘不上氣來,眼前一陣陣發黑,只得仰頭張大著嘴,竭力呼吸著,兩隻手在地上胡亂划動,一時竟連腿上的傷口也顧不得了。

邊城紅著眼睛,喘著粗氣,一腳踢開嚴老大剛剛掉在地上的柴刀,轉頭又見馮二居然又站了起來,心中一驚,旋即心頭火起,怒髮衝冠。

將只能躺在地上哀嚎的嚴老大交給林思衡處置,自己只提著自己的自制短矛,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