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槳颳起的颶風把雨簾撕成碎片,我攥著垂降繩的掌心早已被尼龍繩磨出血痕。

西城忽然扯開我的手指,將我的手腕扣進他腰間皮帶,浸透雨水的襯衫下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

“李太太的指甲該修剪了。”他說話時喉結蹭過我發頂,騰空的右腿勾住繩梯,“還是說你在暗示我該送整套美甲工具當結婚紀念日禮物?”

翡翠珠折射的光斑掃過他後頸,那道泛著血絲的抓痕在雨幕中格外刺眼。

我想起三天前在碎紙機旁撞見小林時,他右手背也有相似的結痂——當時他說是喂流浪貓被抓的。

直升機掠過跨江大橋時,四爺的龍頭杖突然敲在我小腿肚:“丫頭,你保險箱裡那份親子鑑定報告,要不要現在唸給爺爺聽?”

我猛地抬頭,西城箍在我腰間的手驟然收緊。

機艙頂燈突然爆出電火花,四爺佈滿老年斑的手掌正捏著燒焦的檔案袋,菱格紋路間隱約能看見“羅顏悅”三個碳化的字跡。

“西城說這是你藏在保險箱第三層的秘密。”老人用杖頭挑起我溼透的髮梢,“要是你姐知道二十年前產房抱錯孩子的護士還活著......”

爆炸聲從江面炸開的瞬間,西城突然抱著我撞開機艙安全門。

失重感裹著鹹腥的江水撲面而來,我們在下墜中交換了一個帶著血腥味的吻。

他染著汙泥的婚戒擦過我開裂的唇角:“閉氣。”

冰涼的江水漫過眼簾時,我聽見頭頂傳來貨輪汽笛聲。

西城的水中力道精準得可怕,託著我腰肢躲開螺旋槳掀起的漩渦。

當我們浮出水面時,小林舉著射魚槍的身影正站在橋墩陰影裡。

“顏悅姐讓我問你們——”他扣動扳機的瞬間突然痛苦蜷縮,西城甩出的瑞士軍刀正釘在他右手虎口,“被至親背叛是什麼滋味?”

我抓住飄過的集裝箱殘骸,指甲縫裡滲出的血染紅了江水。

三十米開外,小林正握著魚槍踉蹌後退,他脖頸處泛起的紅疹讓我想起上週在實驗室打翻的百合花粉——這個對花粉嚴重過敏的傻瓜,居然還敢在暴雨天穿高領毛衣。

“西城!他的後頸!”我抓起漂浮的塑膠桶砸向橋墩,飛濺的水花果然讓小林條件反射地捂住脖子。

那個永遠會下意識保護過敏部位的男孩,即便淪為劊子手也改不掉求生本能。

西城的膝擊精準命中對方肋下,江水翻湧間,小林口袋裡的隨身碟隨著掙扎滑落。

我撲過去時,腥鹹的江水嗆進氣管,視網膜上卻清晰映出隨身碟外殼的櫻花貼紙——和姐姐十八歲生日送我的那張一模一樣。

“你以為顏悅姐真在乎你?”小林咳著血沫大笑,被西城反剪的雙手還在痙攣,“她給每個棋子都準備了櫻花信物,包括那個在銀行替你保管保險箱的......”

西城的拳頭突然停在半空。

我渾身發抖地握著溼透的隨身碟,記憶突然閃回三個月前——戴著櫻花絲帶的銀行經理笑著對我說:“李太太請放心,指紋鎖只有您和總裁能開啟。”

江面探照燈突然大亮,四爺的直升機去而復返。

老人家用龍頭杖勾起小林的下巴:“小夥子,知道為什麼你每次過敏都會下意識抓後頸嗎?二十年前往你靜脈注射過敏原的護士,上個月剛刑滿釋放。”

我正要開口,西城突然把什麼東西塞進我掌心。

他染著江水的手指拂過我凍僵的唇瓣,掌心裡躺著枚微型攝像頭,正在夜雨中閃著紅光——這分明是今早出現在我梳妝檯上的那支口紅!

“李太太的化妝品該換新了。”他舔去我睫毛上的水珠,聲音卻冷得可怕,“畢竟沒有人會往唇膏裡裝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