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傳來沈奕辰急切且帶著幾分焦躁的催促聲:“曉強,你在磨蹭什麼呢,還不趕緊去請大夫!”

蘇曉強心虛得猶如揣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手忙腳亂地將沈奕辰的被子匆忙踢到桌底之下,接著強裝鎮定地關上房門,聲音顫抖地應聲道:“姐夫,我這就去。”

話一說完,他就像一陣旋風似的飛也似地衝了出去,“嘭!”的一聲,那房門被重重地關上,他因跑得太急,正巧一頭狠狠撞進了沈奕辰那堅實如鐵的懷抱:“姐夫。”小傢伙心虛得頭都快低到地上了,眼睛緊緊閉著,根本不敢直視沈奕辰那滿含探究的目光。

沈奕辰不由分說地一把將蘇曉強拉到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神色緊張得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鄒燕兒給的荷包,壓低聲音,幾乎是用氣聲悄悄囑咐道:“你悄悄地把這個塞到廚房的灶臺底下,一定要親眼看著它徹底燒成灰燼再回來。”

蘇曉強聽了沈奕辰的話,眼睛一下子亮得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心中暗想:姐夫果然還是自己那堅定不移的姐夫,沒被鄒燕兒那幾句花言巧語給忽悠住。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姐夫,你放一百個心,我肯定會親自把這破玩意丟進灶膛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它燒成灰,然後再走。”

等到沈奕辰轉身離開,蘇曉強快步如飛地跑回屋內,整個人趴在地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沈奕辰的被褥從桌子底下艱難地掏出來。

接著,他又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自己平日裡洗臉用的毛巾,心裡猶豫再三,想著用毛巾把自己剛剛踹出的印子擦乾淨。蘇曉強看看那髒汙不堪的被子,再看看嶄新幹淨的毛巾,最終還是狠不下心,再次走到架子前,把自己那髒兮兮的擦腳布換了出來,使出渾身的力氣賣力地擦拭著沈奕辰被子上的汙漬。

忙完這些,他才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把剛才的荷包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腳步匆匆地來到灶房。

趁著灶房裡的廚師沒注意,蘇曉強動作敏捷得像只猴子,迅速地將荷包塞進灶膛,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荷包逐漸燃燒成灰燼,直到確認荷包完全化為烏有,這才放心地長舒一口氣,準備離開。

沈奕辰來到前院後,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模樣站在蘇曉悅身旁。蘇曉悅那靈敏得如同獵犬般的鼻子立刻聞到沈奕辰身上一股不屬於他的奇怪味道,連忙皺起眉頭問道:“你剛才是被黑妹尿身上了嗎,怎麼有一股這麼難聞的怪味。”

沈奕辰心虛地輕輕咳嗽了一聲,眼神飄忽,胡亂地點點頭:“許是剛才在院子裡澆菜,不小心沾染上髒東西了吧。”大魏如今大多數時候用的確實是農家肥,有味道倒也能說得過去。

在屋裡,鄒婆子還在不依不饒、撒潑打滾地鬧騰著要住下來。蘇曉悅的注意力全都高度集中在如何巧妙應對這個棘手的局面上,對於沈奕辰身上那股異味並未投入過多的思考。

躺在屋裡,鄒婆子趾高氣揚地坐在上首位置,眼神貪婪得像餓狼一樣掃視著屋子裡的一切,還裝模作樣地用衣袖擦了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聲淚俱下地說道:“老二啊,你也清楚得很,娘跟你爹這一輩子窮得叮噹響,還沒住過這麼寬敞豪華的大房子。幸虧我兒有出息,這次娘說什麼也不走了,還能幫你照顧照顧曉果。”

鄒氏面露難色,緩緩地把手裡的茶盞輕輕放到桌子上,剛要開口說話,於氏就迫不及待地搶著說道:“二姐,你們蘇家以前窮得連鍋都揭不開,爹孃那可是沒少接濟你們。現在你日子過得紅火了,不得讓爹孃在你這兒好好住上一陣子。”

老鄒頭也趁機順著這個話題接著說道:“老二,我跟你娘不會白吃白住你的,我們還能幫忙照看曉果。你作坊裡的活要是忙得不可開交,也可以讓你小弟過來搭把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