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卿禾卻有些生氣:“都這種緊急時刻了,你還有心思想放風箏?頌宜表妹若是走失了,我們該如何是好?我們作為她的姐姐,怎能讓她獨自一人跑腿呢?”

郝卿墨提議:“那我們去找她吧。”

郝卿芝卻輕輕搖頭,語氣淡然:“罷了,我們還是在此地等待吧,免得她回來時找不到我們。有丫鬟跟隨,料想無礙。”

……

江頌宜拉著嶽清揚一路狂奔,表面上看似漫無目的地在山間穿梭,實則她精心挑選了一條人跡罕至的下山小徑。

在這白雲繚繞、青山險峻之處,春草荒蕪,幾乎遮蔽了石階,俯瞰下方,只見山澗流水如銀河傾瀉,一旦失足,便可能墜入深淵,粉身碎骨。

此處無疑是藏屍滅跡的絕佳之地!

嶽清揚瞥了一眼山下的險境,心中一凜,急忙拽住了江頌宜:“大小姐,莫非我們迷路了?”

“哪裡的話,嶽清揚,你先陪我去山下選購紙鳶,然後我再去陪你點上長明燈。”江頌宜挺胸抬頭,小臉鼓得圓圓的,帶著幾分任性和霸道的韻味。

由於奔跑的激烈,她那白皙如雪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比她髮髻上的海棠花還要嬌豔動人。

嶽清揚原本以為太白山上的海棠花已足夠豔麗無雙,卻發現江頌宜那紅潤的面頰,竟比海棠還要豔麗幾分。

他喉嚨微微滾動,應聲道:“好吧。”

“我們之前上山的路徑,那裡遊客眾多,要想逆著人流下山,恐怕要花費不少時間。但我自幼常來太白山,熟悉這裡的地形,知道這條小路雖然荒涼陡峭,但下山卻極為便捷。”江頌宜輕巧地撥開眼前的灌木,露出了一條佈滿青苔的石徑。

與此同時,一條小花蛇也悄然出現在石徑上。

嶽清揚眼疾手快,立刻將江頌宜拉到身後,沉聲警告:“小心。”

他藏在袖中的暗器已悄然露出,正準備彈出,刺穿毒蛇。然而就在這時,江頌宜卻隨手摺下一根竹枝,朝草叢中揮去。

草葉搖曳,小花蛇迅速逃離。

江頌宜緊握著嶽清揚的衣袖,手中的竹枝在沿途的草木間揮舞,引領著他繼續前行。

而此時,嶽清揚指間的暗器也迅速收回了袖中。

在少女纖巧如玉的手指與暗器之間,一線之隔,似乎僅憑微風就能令其交錯擦肩而過。

江頌宜卻彷彿對周遭的一切都未曾察覺,仰面而笑,語氣輕鬆地說:“質子殿下何必如此驚慌?這種花蛇並無毒性,我幼時在山間伐木,時常與它們相遇,只需一根棍棒輕撥,它們便會匆匆逃竄。”

嶽清揚微微垂下眼簾,目光凝重地掃過山澗深谷,聲音帶著一絲沉悶:“我生於深宮,久未踏足此等荒野,不知如何應對此蛇。”

他自幼被囚禁於府中,對野外之物自然一無所知。若是往日,江頌宜或許會被他楚楚可憐的模樣所打動,心生憐憫。然而現在,她卻覺得他似乎比她更擅長偽裝。

江頌宜嘴角輕輕上揚,語氣溫和,“無礙,質子殿下只需緊隨我行。”

嶽清揚輕聲應允,跟隨在江頌宜身後,任憑她握住自己的衣袖,一同緩緩下行。

在蜿蜒的山路上,偶爾不慎,他的尾指輕輕觸碰到少女的柔荑,那溫潤如玉的觸感,彷彿能驅散心頭的煩憂。

山間清風裹挾著草木的芬芳,那些曾令他夜不能寐的家國仇恨,似乎也在春風的吹拂下漸漸消散。他與少女並肩漫步于山野,宛若一對尋常的遊春男女。

然而,江頌宜在引導他下山之際,衣袖間卻暗香浮動,不知不覺間,香粉附著在嶽清揚的衣袖上。

四周的灌木叢中,無數蟲蛇潛伏待機。

嶽清揚行走在山徑之上,忽然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