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棠花叢的邊緣,一名身著月白色錦緞的少年,原本正沉浸於筆觸之間,靜靜地聆聽山風和鳥鳴,突然耳邊響起了一道稍顯陌生的少女聲音,他手中的紅墨隨之滴落,在畫卷上暈染開來,形成了一片獨特的印記。

有眼尖的學子瞥見江錦昭停下了手中的畫筆,不禁有人好奇地發問:“錦昭兄,你這畫作本已頗具神韻,如何突然分神?這抹紅墨不慎滴落,只怕你這幅花鳥畫要毀於一旦了。”

江錦昭輕輕地將畫卷從畫架上摘下,神色淡然:“既然瑕疵已生,不如就此作罷。若論花鳥畫藝,我那妹妹江玉窈才是真正的高手。”

旁人聞言紛紛點頭,讚不絕口:“確實,玉窈小姐才情橫溢,名動京城,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尤其是花鳥畫更是獨步江湖。至於我們錦昭兄,他的山水畫作才是最為人稱道。”

就在此時,章鼎祁匆匆上前,眼疾手快地將畫卷奪過,惋惜地說道:“畫作雖有小瑕,但整體仍舊精美絕倫,就此毀去實在可惜,錦昭兄不如將此畫贈送與我吧。”

江錦昭目光溫和,但在此刻投向章鼎祁的眼神中,卻增添了一絲深究之色。

不久前,有個聲音在他耳邊低語,暗示章鼎祁有龍陽之癖?

平日裡,章鼎祁與眾學子關係親密,肩並肩、手牽手,甚至同床共枕都是常事,但江錦昭從未對這樣的細節產生過遐想。

“一幅殘缺之畫,送人確顯輕率。”江錦昭邊說邊決然地將畫幅撕成碎片。

章鼎祁略顯失望,連連惋惜:“可惜,實在可惜。不知何時才能再次得到錦昭兄的墨寶。”

旁邊的同窗則開玩笑道:“章兄何必遺憾?不久後你將成為護國公府的女婿,與錦昭兄成為表親,到時求取他的畫作,豈不是易如反掌?”

此時,一群世家子弟忽然指向遠處:“諸位,看那邊,難道不是護國公府的三位千金嗎?上次宴會上我曾見過她們,三位姐妹總是身著同色衣裳,美麗動人,異常引人注目。”

眾學子紛紛朝那邊觀望,只見郝家三位千金正與江頌宜一同放風箏。

有人特別注意到了江頌宜,不由得驚歎:“那位與郝家三姐妹在一起的藍衣姑娘真是絕世佳人,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另一人則讚道:“漫山遍野的海棠花都比不上她的美麗,這位佳人若是入畫,必定令人驚豔。”

一位膀大腰圓的富家公子則嬉皮笑臉地說:“不知道這位藍衣姑娘是否已有婚配?我母親一直催促我成親,但一直未曾遇到心儀之人。我看這位藍衣姑娘就非常合適。”

一名學子果斷地推了一把那位胖公子,語氣中透露著不耐煩:“去吧去吧,你這是在做白日夢嗎?沒聽到護國公府的小姐稱呼那姑娘為表妹嗎?顯然她是永定侯府的明珠。你這樣信口開河,難道不考慮一下錦昭兄的意見?

“早就傳聞永定侯府的千金美貌冠絕群芳,早已與四皇子訂下了姻緣。你這個胖子,恐怕是在幻想中沉溺太深了。

原本全神貫注於那聲音的江錦昭,聽聞同窗們提及他的妹妹,眉頭微微蹙起,目光輕輕一瞥,“我妹妹的名譽至關重要,還望各位同窗不要胡言亂語。

學子們也意識到了不應在背後閒言碎語談論女子婚事,紛紛閉上了嘴巴。

唯有與江錦昭關係較為親近的章鼎祁,順勢摟住了他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錦昭兄,那位似乎並非玉窈小姐。據說永定侯從遠方找回了一位嫡長女,難道就是這位?江大公子,聽說你這妹妹出自鄉間,沒想到竟長得如仙子一般美麗。

江錦昭眉梢微皺,他早已察覺到那並非江玉窈,而是那個只見過幾面的江頌宜。然而,永定侯府的千金畢竟不可任人隨意評說。

“她是我的妹妹江頌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