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皇帝微微頷首,語氣關切:“春日氣溫多變,確實容易讓人染上風寒。你提醒嶽清揚多加保重,嗯,宴會結束後,你便帶一位御醫前去探望,為他診斷一番。”

江鼎廉心頭一震。

嶽清揚的下落成謎,他若帶著御醫返回侯府,豈不是立刻暴露?

【哎呀,嶽清揚已經被我推下太白山的萬丈懸崖了。】

江頌宜那得意的心聲,如同陰雲般盤旋在江鼎廉耳畔。

江鼎廉幾乎要被這股怒氣逗笑了。

然而,他不解江頌宜為何要對嶽清揚下此毒手?

【江鼎廉,你上輩子誤以為我放走嶽清揚,助他重返東陵,聽信江玉窈的誣陷,認為我背叛西魏,親自對我下手,讓我暴屍城牆之下。這一世,我親手除去嶽清揚,斷絕後患,他便無法領兵圍攻金都。但我也讓你嚐嚐被誤解、揹負罪名是什麼滋味!】

江頌宜邊想,邊狠狠地咬了一口香噴噴的雞腿。

江鼎廉則是豁然開朗。

原來,他的女兒是為了西魏的安危,才做出了這樣驚世駭俗的舉動。

即使冒著被天下人指責的風險,也要阻止西魏的滅亡,這確實是他的女兒風範!

罷了,這個罪名,他就替她承擔了吧。

江頌宜毫不擔心嶽清揚失蹤的事件會牽連到自己。

畢竟,府中眾人皆知,這位從鄉野歸來的大小姐不僅容貌秀美,心地善良,常常施粥救濟災民,甚至對那些備受輕視的敵國質子也能展現她的仁慈與關懷。

在那日的微妙時刻,她巧妙地安排嶽清揚隱瞞身份,悄無聲息地離府,巧妙地避開了所有耳目。

嶽清揚的隨從是他心腹中的心腹,或許對這一行動有所耳聞,但私自帶離府邸畢竟屬於嶽清揚的私德虧損,他們也不敢將此事公之於眾。

【無需憂慮,縱使天穹崩塌,還有我那戰功顯赫的父親江鼎廉作為堅強的後盾。若真有難以承受之重,我便攜帶母親悄然離去。】

許氏被這份深情厚意感動得淚眼朦朧。

【那麼,刑部侍郎是否知曉,他的妻子實際上是個男子?】

江頌宜輕輕地託著腮,目光迷離地凝視著那邊相敬如賓的刑部侍郎與淩氏。

此刻,淩氏宛如一位溫婉的賢妻良母,在刑部侍郎身邊輕聲細語,勸他節制飲酒,還用手帕輕柔地擦拭他的嘴角。刑部侍郎則親自將遠處的菜餚端到淩氏面前,笑眯眯地與她交談。

刑部侍郎僅攜帶妻子淩氏一人赴宴,並未有其他家眷同行。

許氏也順著江頌宜的目光,瞥了一眼淩氏那位閨中密友,心中仍舊難以置信她竟是個男子。

而江鼎廉在聽到江頌宜的心聲時,驚得手中剛夾起的肉片不慎落地。

他聽到了什麼?

他的政敵的妻子,竟然是個男子?

然而,江鼎廉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又想起了淩氏常常親密無間地挽著許氏,親暱地稱呼“姐姐”,笑容頓時凝固。

一個男子,整日糾纏著他的夫人,究竟有何居心?

【遺憾的是,上輩子母親深受頭痛之苦,深居簡出,而刑部侍郎與永定侯又水火不容,我對他們夫婦的瞭解頗為有限。只不過,母親悲慘離世之後,淩氏也神秘失蹤,這其中是否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絡?】

江頌宜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某個至關重要的線索,但前生與今世的記憶交織混亂,一時之間難以梳理清晰。

此刻,盛宴之上,文武百官歡聚一堂,酒杯相碰,歡聲笑語,無不顯得輕鬆自在,隨時可以離席自如。

許世馨再次湊近許氏這位姐姐身邊。

“觀察刑部侍郎譚大人與其夫人淩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