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頌宜能除去姝兒體內的鬼胎,想必也有能力拯救她的幾位表姐。

而且從她的心聲裡,老夫人也感受到她對那些表姐並無幸災樂禍之意,只有滿滿的憐憫,因此她相信頌宜一定會願意伸出援手。

老夫人果斷,“既然親家母已然康復,那便召喚老身的三個外孫女前來吧,畢竟已有些時日未曾與她們相見。”

郝仁顯得猶豫不決。

廖氏曾言,在轉壽儀式成功之前,最好讓那幾位姑娘日夜陪伴在母親身邊。

然而,老夫人面色卻是驟然凝重:“怎麼,那些孫女,竟敢只在祖母面前盡孝,卻不願探訪外祖母一分?

江姝也急忙吩咐侍女:“翠鶯,即刻去請三位小姐來主院共進晚宴。婆母身邊侍女僕從眾多,她們幾位自幼養尊處優,也難以提供實質性的幫助。”

【唉,所謂‘十指不沾陽春水’,那幾位可憐的表姐,表面上風光無限的國公府千金,實際上卻常被徐氏那兇狠的婦人當作侍女差遣,甚至要做些粗重的活計,如端屎倒尿等,徐氏對她們毫不留情,動輒打罵,她們在徐氏眼中甚至不如一名侍女。

那些表姐也是心地善良,明白姑姑與徐氏婆媳關係緊張,也深知母親為生子承受巨大壓力,因此將所有的委屈都默默忍受,從未向姑姑傾訴。】

徐氏,便是護國公府的老夫人,江頌宜早已深知她並非善類。

江頌宜心中不禁對那幾位表姐充滿了同情。

【江姝作為母親,實在是失職至極,自己的女兒們不懂得好好呵護,卻偏要去寵溺江玉窈那樣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真是活該上輩子落得那樣悲慘的下場。】

江姝聽到了江頌宜的心聲,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

頌宜的話沒錯,她真的不配為人母!

江姝站起身,“既然婆母不肯放行,那我親自去探望我的女兒們。”

江姝堅決要去親自看望女兒,郝仁只能求助地望向老夫人,“岳母,姝兒孕期艱辛,我不願她過於勞累,請您勸勸她吧。”

然而,老夫人卻扶著柺杖緩緩起身,“那麼,老身便陪同姝兒一同前往吧。順便也去問候一下久未謀面的親家母。”

江頌宜感到這頓飯真是插曲重重,護國公府的紛爭如此複雜,讓她不禁感到厭煩。

院內松樹蒼翠欲滴,春日陽光穿過枝頭,松針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原本應是生機勃勃、春意盎然的景象,可江頌宜卻察覺到籠罩在院子上空的一抹陰鬱的死氣。

侍女目送江姝攜眾家眷踏入府門,正欲傳報,忽聞屋內陶瓷破碎的悅耳脆響,緊跟著一聲老婦人尖酸刻薄的斥責傳來。

“不中用的丫頭,敗家之女,送來的熱水燙得跟什麼似的,存心要燙傷我嗎?”

“還不快滾到一邊跪著,跟你那無所作為的母親一樣,全是廢物!”

郝仁耳尖,分辨出那是母親的嗓音,心中不禁有些懊悔,早知如此,應該提前讓侍女來通知一聲。

他注意到岳母與妻子的臉色都變得陰沉,正想開口解釋,江姝和侯府老夫人已迫不及待地踏入徐氏的居室。

“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

江姝剛跨入門檻,便目睹了徐氏動手扇了自己小女兒一記耳光。

她的其他兩個女兒也畏畏縮縮地跪伏在地,她們身為國公府的千金,此刻卻毫無貴女風範,看上去倒更像是低眉順眼的侍女!

江姝眼含淚水,疾步上前將女兒摟在懷中,“卿墨,我的兒!”

郝卿墨正值豆蔻年華,容貌嬌俏可人,此時半邊臉頰上清晰地印著巴掌的痕跡,顯得楚楚可憐。

女兒一看到母親,便伏在她的肩頭嚶嚶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