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賈珍走遠,劉毅心頭火氣這才稍稍下去,瞥見一邊垂首不言的尤氏,這火氣不知為何又是騰地冒了上來,但他也清楚此刻不是發作的時候,只沙啞著嗓子道:

“嫂嫂,你覺得此事該如何?”

聞言,尤氏嬌軀輕顫,好半晌才發出蚊子樣的輕喃,

“你不是有了主意嗎,還問我作甚!”

劉毅聽這輕喃似哭如訴,既有怨氣又是嬌嗔,頓覺不對,想起在前廳的旖旎,鬼使神差的伸手輕拂著尤氏的嬌顏。

燙、滑,這是劉毅的第一感受,而後能明顯的看見尤氏狠狠打了個了冷顫,嬌軀一軟,竟是癱跌在了劉毅懷裡。

粉面嬌豔欲滴,水眸盪漾生波,無需多言,纏綿悱惻水到渠成,偌大的屋裡,唯有唇齒交雜的呢喃,良久,才聽得嬌喘徐徐。

輕嗅著懷裡的幽香,劉毅只覺得今日正應了那句荒唐難言,心緒甚是交雜,尤氏見他神色變幻,以為是厭了自己,兩行清淚登時淌下,還未來的及哭訴,悱惻般的窒息又是撲上。

大起大落間,尤氏恍若置身雲端,經歷著狂風驟雨,待煙消霧散後,只瞧見那略帶有調笑的眸子,本就嬌豔欲滴的臉頰徹底成了火炭,忍不住握起粉拳,輕捶著寬厚的胸膛。

“嫂嫂,該起來了,再不起怕是人家要來了!”

聞言,尤氏又是好一陣粉拳伺候,劉毅有些慌亂,上下其手的安撫著,二人正自蜜裡調油,卻聽得一聲嬌斥,

“好啊!倒讓你們弄到一起了!”

尤氏到底是個女子,被這麼一下,俏臉當即煞白,劉毅將其攬在懷裡,朝著裡間道:

“夫人此言差矣!說起來還是我二人認識在先,怎能說弄?”

“好啊!倒成了我的不是!”

鄭採荷氣沖沖的跑出裡間,一對劍眉倒豎,剛剛歷經風雨的俏臉上哪裡有一絲怒氣,盡是嗔怪還羞,劉毅瞧得口乾舌燥,本就未曾洩去的火氣又是翻湧,見他這番模樣,鄭採荷又怒又羞,輕啐一口,這才沒好氣道:

“好啊!都道溫柔鄉是英雄冢,俺看這話不假!都忘了自己來做什麼了!”

劉毅眸子一亮,頗為急切道:

“可是有了些什麼東西?!”

“哼!”

鄭採荷冷冷一笑,卻也不說話,從懷裡摸出一古鏡扔了出來,劉毅伸手撈過,見其只是一巴掌大小的銅鏡,分量普通,更無多餘裝飾花紋,與尋常女兒家梳妝所用並無甚二致,待將其反轉,亦是能照出人模樣,乃是一雙面鏡,獨獨鏡把上卻是嵌著四個古篆,

“風月寶鑑?!”

看清這字後,劉毅險些將這鏡子扔出,後又一想,這風月寶鑑並非什麼邪物,正照見紅粉,難免淫喪,反照見骷髏,養性得命,諳合過猶不及、禍福相依之理,用得好,便是利器。

“吾主,快!煉化它!它與吾等有緣!”

“你說……”

劉毅剛要多問,忽反過神來,令尤氏從懷中起來,讓鄭採荷看好大門,自己盤膝坐下,運轉法力送進風月寶鑑內。

說來也怪,虎尾鐧他日日以法力溫養,卻也只能勉強令其飛高一丈,還撐不了幾息,煉化更是無從談起,這風月寶鑑卻是不同,似是久別重逢的老友,自行從遠處撲向懷中,不消幾息,這鏡就已被煉化。

而就在煉化的瞬間,劉毅覺得自己的神魂再次離體,飄飄蕩蕩落進鏡內。

“這是……”

劉毅望著混沌一片的四周,只覺得恍若置身溫泉內,那種熱流躥遍全身的感覺,忍不住讓他發出一聲嘯叫,這嘯聲猶如驚濤,直蕩得混沌翻湧不歇,浩浩湯湯,又似是九霄雷洗,震得寰宇隆隆不停。

倏然,混沌分開,顯出霞光七彩,七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