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頭看去,就見蕭漫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按著話本子,眉頭緊鎖。

白遙忍不住問道:“看話本子也那麼愁人嗎?”

說著就從床上坐起來。

蕭漫含糊的嗯了聲,愁人的當然不是什麼話本子,而是白遙的心結,話本子不過是閒來無聊翻開而已,根本半個字都沒看進去。

蕭漫起身走過去,略有些擔憂:“怎麼起來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再找醫師過來看看?”

白遙看著靠近的蕭漫,滿臉茫然:“我記得,殿下要跟我說昨天的事情,怎麼就……”

蕭漫微愣,剛舒展幾分的眉頭再次蹙起,一瞬不瞬的盯著白遙:“你不記得嗎?”

她都不敢太大聲,生怕白遙狀態會急轉直下。

白遙迷茫的想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

“想不起來就算了,不是什麼要緊事,今天下雨格外冷些,趙醫師說你身子虛,多穿件衣裳吧。紅楓苑已經收拾好,等你身體好些,便能搬過去。”

蕭漫還是無法開口追問。

偏偏天氣仍舊陰沉沉,不知夜裡還會不會下雨,是否還會打雷,便讓人抓緊時機收拾紅楓苑,想著今夜就搬過去。

可看著白遙蒼白的臉,消瘦的肩膀,其上不可忽視的青紫,話分明已經到了嘴邊,卻生生轉成了讓白遙自己挑時間。

不說其他,肩上青紫就是她間接造成。

白遙呼吸微窒,抬眸看著蕭漫,神色認真:“我沒有不舒服,現在就可以搬。”

身體好些可沒什麼具體標準,而以往經歷明確告訴他,許多時候拖著拖著就會被遺忘。

蕭漫本意就是想讓白遙早些搬,自然不會反對:“用過晚飯再搬,你才剛醒,最好還是別受風。”

白遙心下一鬆,意識到自己的膽大與急迫,不由的窘迫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衣襟鬆散,鎖骨都完整的露在外面。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臉紅,蕭漫已經開啟衣櫃:“明天安排人給你做幾身衣裳吧?為宮宴做準備。”

“宮宴?”白遙心頭狠狠的跳了跳,胡亂整理了下衣襟,抬頭看去:“什麼宮宴?”

“南疆楊將軍大捷,估摸著十來天就會抵達鳳都,我不會要求你去,可丞相府那邊若是要帶你,我也無法阻攔,得提前準備。”

“楊將軍……”

蕭漫挑好衣裳遞給白遙,卻見白遙眉頭緊鎖,眼簾垂下藏了思緒,但從他的姿態來看,毫無疑問是緊繃的。

“晚飯過會兒就會送來,若是不介意讓人看到你這樣,那也沒關係。”

蕭漫把衣服放在他腿上,戲謔的話將白遙漂浮的思緒拽回,後知後覺紅了臉頰。

飛快的穿戴整齊,從床上下來,白遙才低聲抱怨道:“怎麼殿下也不迴避一下?”

蕭漫聽的清楚,但不知該怎麼回答,索性當沒聽見:“你說什麼?”

果然,白遙沒有重複第二遍。

穿戴整齊的坐下,白遙還是發現了蕭漫刻意藏著的,塗了藥膏的手背,就要湊近細看:“殿下手怎麼了?”

“哦,下午回屋路上走神,不慎被葉子劃了下。”蕭漫隨口胡說,總歸藥膏塗的厚,傷口被盡數遮掩,沒露出半分。

白遙不知內幕,也覺得這種事蕭漫不至於騙他,便信了這話。

晚飯期間,白遙重新提起昨天的事,蕭漫便簡單講述了事情始末,把入宮與管家的所作所為都略去。

晚飯後,方順、孫平動手搬東西,白遙只拿著自己買來的麵人盒子,與蕭漫來到紅楓苑。

剛進房間,就有人匆匆而來:“主子,方誠母親求見。”

高露回頭斥道:“沒告訴她不準求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