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周氏,賈母和黛玉隨意吃了點東西,今日陽光正好,賈母難得空閒,遂和黛玉兩人圍坐在一張精緻的石桌旁,興致勃勃地開始下起了五子棋。

沒過多久,賈母便漸漸失去了興趣,遂叫人取了薄薄的紙片出來,說是要給黛玉演示個別的玩意。

賈母以點代A,以兩點代替2,之後便是從三到十三的阿拉伯數字,另外還有兩張大王和小王。

賈母今兒突發奇想,準備給撲克牌研究出來,不過沒弄幾分鐘,就有人說文家送來了一張拜帖。

是文夫人送來的,文夫人提到她聽聞榮國府近來正在尋覓合適的女醫,而她恰好認識幾位醫術高明的大夫。

因此,文夫人詢問賈母后日是否有空,如果方便的話,她想要帶著之前給文縈軒和文君看身子的幾位大夫登門拜訪,其中恰有位女醫。

後日這天賈母倒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需要做,遂趕緊回了有空。

回完話,繼續研究撲克牌,賈母將那五十四張牌逐一製作完成,邊做邊和一旁的黛玉解釋,黛玉仔細聽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道:

“這個看著倒是和葉子牌差不多。”

葉子牌還有個別名叫做葉子戲。其玩法與現代常見的紙牌遊戲有不少共通之處。大家通常都是先依次從牌堆背面抓取手牌,然後再翻面出牌,遵循著以大壓小的原則展開較量。

不過葉子牌的具體玩法和繁雜規矩,賈母實在提不起興致去記(其實是因為賈母略微學了學之後給別人打總是輸,認真學了學之後和別人打還是輸),所以乾脆把紙牌研究出來,主打一個既然玩你們的玩法贏不了,那就掀桌子重新制定規則。

撲克牌這種玩意兒是通俗易懂還好製作的東西,只見賈母坐在桌前,沒過多久便搗鼓出了一副撲克。

不過其中的 J、q、K 被巧妙地改換成了三種花名——嬌豔欲滴的月季、清新淡雅的山茶以及雍容華貴的牡丹。而那兩張王牌——大王和小王,則搖身一變成為了凰鳥與鳳鳥。名字則定了個花鳥牌。

這是朗朗上口的名字,只是賈母繪畫功底著實有限,不然還能更精緻些。

弄完撲克,賈母稍作停歇後,旋即又差遣下人傳話給賈政,讓賈政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內,研究並設計出幾種獨特的線條紋樣。

這些紋樣自然也都與之前的花鳥牌息息相關,分別對應著梅花、方塊、黑桃、紅桃,以及月季、山茶、牡丹,凰鳥和鳳鳥。

此外,賈母還特意催促了一句,讓賈政暫且先把手中其他事務擱置一旁,明日就先給她送上一版上來。

當賈政得知這件事時,他先是一愣,隨即便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來。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老,母親這些日子真是沒幹什麼正事,全可著折騰家裡人了。

且不說別的,單就畫畫這一項而言,對於賈政來說其實並非難事。然而,賈母提出的那些個要求卻著實令他感到頭疼不已。

什麼叫做簡約而不簡單?既要做到象形還得神似?更離譜的是,還得與尋常樣式有所不同,同時又要讓每個人看到後都能立刻知曉其所畫之物究竟為何?

這些要求和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有什麼區別?!!!!

賈政憤憤不平地將手頭正在忙碌的活兒往旁邊一丟,然後便站起身來,開始在屋子裡翻箱倒櫃地尋找書籍資料,試圖從中尋找到一些靈感或者方法來滿足賈母那近乎苛刻的要求。

賈政這邊水深火熱,賈母這兒倒是歲月靜好,花鳥牌做出來第一版之後就開始給黛玉講規則,講完兩人玩了幾局,黛玉剛接觸這個玩法,自然不熟,三局連輸,輸完之後黛玉叫停,拿著牌離開,說要自己研究一會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