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眾人的心思(第1/2頁)

一路上，眾人皆沉默不語，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壓抑。賈政眉頭緊鎖，臉色陰沉，或許還在為先前遭受的責罵而耿耿於懷。

至於寶玉，則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許是因為往後賈母也要開始關注學堂裡的情況了，這意味著他再也不能像從前那般自由自在地玩樂消遣，心中自是一百個不情願。

然而，賈母卻並未將這些放在心上，對於家中目前的狀況不佳要求其餘子弟們勤奮上進之類的說辭，她早已不知重複了多少遍。此刻，再多說也是無益。

賈府中的眾人也已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孩童，無需她反覆嘮叨、耐心寬慰並解釋這樣做的緣由與意義。現如今，賈母更想做一個發號施令的決策者和嚴格監督的執行者，只需把控大局即可。

回到榮國府，賈政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賈母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欲言又止的神情。

賈政心裡其實是有話想對賈母說的，但當他看到賈母那略顯蒼白且尚未完全恢復神采的面容時，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將那些到嘴邊的話語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母親今日······，罷了罷了，那群不懂事的做的實在過分，學的也實在潦草，就今兒這個情況，別說賈母看了生氣，就連他知道了也是心氣難平。

歸根結底，賈母不管是偷溜出府也好，還是動手打人也好，還是又威脅他們幾個也好，終究是為了賈家的前途考慮，迫不得已做的改革。

總而言之，也是苦心，賈母也實在是不容易啊。

至於賈赦，賈赦來得晚倒是幸運得多，並未遭到賈母的責罵，此刻依舊保持著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彷彿什麼事情都未曾發生過一般。然而，當他注意到周圍眾人的情緒普遍較為低落時，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斂起來，嘴角微微向下耷拉著，不敢再肆意展露笑顏。

隨後，眾人沉默不語，各自懷揣著心事默默地轉身離去，紛紛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裡。賈母帶著寶玉，則回了榮府西院，一路上，祖孫倆誰也沒有說話，只有輕微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庭院中迴盪。

此時，天色已然漸晚，夕陽已落，華燈初上。當賈母剛剛踏入西院門口的時候，一眼便望見黛玉正帶著兩個丫鬟以及賈琮、賈環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候著。

他們幾人的面龐上流露出明顯的焦慮之色，尤其是黛玉，那緊蹙的眉頭和擔憂的眼神更是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直到這一刻，賈母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因為一時興起匆匆前往別處，竟然全然忘記提前跟黛玉交代這件事了。想到這裡，她不禁感到一陣內疚。想必黛玉在這裡已經等待許久，心中定然充滿了對自己安危的牽掛與擔憂。

賈母心裡即心疼又高興，同時還有些埋怨自己，心疼是因為可憐黛玉這年紀在外面等她這麼久，高興是因為覺得黛玉如今心裡也有了她的一席之地，埋怨自己自然是因為怪自己去的時候忘記和黛玉說了。

於是，賈母那向來威嚴莊重的面龐之上，竟也難得地浮現出了幾分愧疚之色。

她原以為今晚這回黛玉定會明裡暗裡對自己冷嘲熱諷的刺撓幾句，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黛玉不僅未有半句怨言，反而趕忙上前關切地詢問她餓不餓，又說晚膳一直叫人溫著，就等賈母回來用。

賈母聞此言語，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感動之情溢於言表。而站在一旁的賈寶玉，此刻亦是滿臉痴迷之態，恨不能立刻飛奔到黛玉跟前，將今日在義學之中所經歷的事一五一十地再講與她聽。

賈母嫌棄寶玉是個沒出息的，踢他一腳叫他看看今兒那些下人做的胭脂去，寶玉雖然滿心不情願，但迫於祖母的威嚴，還是隻得一步三回頭地緩緩離去。臨走之前，還不忘唸叨著：

“待胭脂好了，我定要先給林妹妹送來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