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聽後,輕聲問道:

“這幾日倒是聽祖母講過不少朋友的事情,我依稀記得其中有個家世甚好的女子,但後來卻嫁人做了側室,不知她如今過得怎樣?”

家世很好但卻甘願為人側室?

賈母聞言微微一怔。這幾日她為了給他們做思想改造,隨口編造出的那些所謂朋友們的故事著實不少,黛玉說的是哪一位?

黛玉見賈母面露疑惑之色,便連忙又補充了一句:

“就是那個,只有大把大把地撒下銀子去,旁人才能乖乖替她辦事兒的那位女子。”

經黛玉如此這般一提醒,賈母恍然大悟,華胖胖啊,華胖胖她可太熟了!

她上次怎麼編排華胖胖來著?

好像是說她目光短淺,本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生得花容月貌,卻放著那麼多門當戶對的好親事不要,偏偏一意孤行,非要嫁給一個已有正妻的男子作側室。

那男人自始至終都未對她付出過半點真心,虛情假意地將她矇在鼓裡。

後來,她的孃家遭遇變故,勢力大不如前,那些她曾經犯下的諸多錯誤也逐漸浮出水面,被人逐一揭露無遺。

賈母想起來之後,不禁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她暗自思忖著該如何將華胖胖的故事講述得更為圓滿一些,使其具備更強的教育意義。

思來想去,賈母緩緩開口說道:

“哦,你們說起她呀,她可是個剛烈無比的女子,當她察覺到那個男人一直在欺騙自己的時候,毫不猶豫地一頭撞向了牆壁,當場就香消玉殞了。”

一旁的黛玉和迎春聽聞此言,不由得同時發出了一聲驚愕的呼喊:“就這樣死了?!”

“可不是嘛。”

賈母點了點頭,接著繼續說道:

“她性情剛烈,一旦認清了事實真相,哪裡還能容忍得了這般欺騙與背叛?

所以發現男人一直騙她之後,她就毫不遲疑地選擇以如此決絕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年紀尚輕的時候,還是個小女孩性子,特別喜歡看戲,對於旁人的阿諛奉承更是聽得滿心歡喜。

平日裡愛撒嬌,但只要一遇到跟她爭奪恩寵的女子,心裡頭就老大不痛快。

還記得她當年風光無限之時曾說過這樣一番話,‘做衣如做人,就得轟轟烈烈才夠精彩’。如今看來,她最終以這種慘烈的死法離去,倒也算是應驗了她當初所說的那句話吧。”

黛玉微微蹙起眉頭,沉思片刻後輕聲問道:

“她就這樣去了嗎?那她所在的家族後來又如何?”

賈母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語氣冰冷地回應道:

“家族?哼!她的家族早在之前就已被徹底清算乾淨了,即便未曾遭此劫難,恐怕也絕無膽量與那個男人正面交鋒。”

“哦?”

聽到此處,黛玉不禁輕咦一聲,美眸之中忽地掠過一絲奇異的光彩,彷彿心中萌生出某種揣測,但賈母並未留意到這一細微變化,依舊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後續的情節:

“說來也是可笑至極,那個男人在她離世之後,反倒一改往日作風,竟開始整日整夜地緬懷起昔日舊人來。

他常常唸叨著她身著一襲火紅騎裝於馬背之上縱情馳騁、英姿颯爽的模樣。還口口聲聲宣稱她向來心地純良,毫無半點心機惡念,一切皆是受他人挑撥教唆所致。

他還親自動筆撰寫悼文以寄託哀思,並四處尋覓這世間容貌與她相仿的女子。

後來他遇到一個馴馬女,馴馬女性子高傲,和她年輕那會一模一樣,他就不顧馴馬女意願,又納了馴馬女做側室。

可惜馴馬女心裡有人了,因此,無論他如何百般討好、千般呵護,馴馬女始終都是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