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玲玲聽得後脊背都有些發寒,如果郭亞男真的沒死,或者亡魂還在這房子裡的話,那她此刻是以什麼樣的眼神望著自己呢?

她正想得入神,突然聽到了樓上傳來一陣呻吟,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讓郭母停止了哭泣,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樓。

謝玲玲好奇,也就跟了上去。

在二樓的第一間臥室裡,她看到了郭亞男的父親。

只是他已經不如兩個月前光鮮了,他正躺在床上,他的臉更嚇了謝玲玲一跳,居然爬滿了膿瘡,正在一點點潰爛。

送謝玲玲出門的時候,郭母告訴她:“從亞男去世之後就開始了,也不知道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關於謝玲玲的描述,我曾無數次向她求證,因為這聽起來實在太玄。

郭父的遭遇看起來也和郭亞男的死有關。

如果這真是郭亞男的冤魂在作怪,那她為什麼要害自己的父親?

難道她的死與她的父親有關?

這些問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而那個叫鎖鎖的男孩又是那麼奇怪,就算他知道些什麼,他的話可信度又有多少呢?

就在我和謝玲玲決定對此不再插手的時候,我又收到了郭亞男的第二封來信。

【我跟鎖鎖認識已經有些日子了,前段時間,因為那個夢,我變得有些怕他,每次路過那個廣場的時候,我都會繞開他,好像他真的會殺掉我一樣。】

【直到那天晚上,我再次路過那個廣場,又遇到了他,他沒有縮在那個垃圾桶邊,而是站在南安街的街口,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像一根電線杆子。】

【我慌不擇路的掉了頭,剛走開了兩步,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緊促的腳步聲。】

【那天晚上的月亮散發著白森森的光,我繞開廣場,穿過了幾條巷子,可那聲影還在身後跟著我,亦步亦趨。】

【不記得走了多久,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轉過身去,就看到了鎖鎖,他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我有些惱了,朝他吼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沒想到,他被我的聲音嚇得退後了幾步,伸出了手來,隔著大約五步的距離,我看見我的校卡竟然在他手上。】

【他好像有些膽怯,支支吾吾地說,你的東西掉了,我這才鬆了口氣,原來他是好意,愣了兩秒,才走過去接過了校卡。】

【就在我正要轉身的時候,我聽到他囁嚅了一下,我問道,你還有事?這時他低下了頭,過了好一會,才說,我,我餓了。】

【我回到廣場找了一圈,沒什麼賣吃的,最後我決定帶鎖鎖到麥當勞吃一頓,不過在吃飯之前,一定要替他梳洗一下。】

【於是,我帶他來到一個公廁外的洗手池邊,讓他洗了臉。】

【就在他收拾好之後,我準備將自己的校服借給他,卻沒想到被他的臉嚇了一跳。】

【是的,那是一張奇醜無比的臉,好像被開水燙過,已經非常的扭曲了。】

【我可以猜到,在來這座城市流浪之前,他一定有過一段令人心疼的遭遇。】

【那天晚上回到家,父親又責備了我一番,怨我晚歸,說我不像個女孩子。】

【我有些難過,這麼多年了,他始終不懂得如何關心我,以前他忙於生意,為了賺錢終日奔波,現在好不容易能多些時間在家了,對我也是責備謾罵多於關心,甚至很多時候我覺得我在這個家裡是多餘的。】

【而且,我發現我的母親也越來越不對勁,時常會偷偷盯著我看,好像在監視一個隨時會逃跑的犯人一樣。】

【我實在有些受不了了,我想,如果我哪天死掉了,也是被這個家給逼死的!】

不得不承認,郭亞男信中的最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