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宮裡,顧桓祁與賢妃洗漱一番便歇下了,並無纏綿,但賢妃卻已經很滿足了。

顧桓祁閉上眼睛,心緒卻始終不得安寧。

後宮不安,吳皇后對洛知微已經動了心思,莫非當初的事情也與吳皇后有關,吳家為了自己的女兒可以做皇后,才在自己迎娶平妻進門前,起了壞念頭。

可是這蘇貴人與這些又有什麼關係。

顧桓祁想著想著,慢慢便睡著了。

待身旁的顧桓祁淺淺睡熟,呼吸的聲音愈發平穩,才側過身子,目光中滿是愛意,只要顧桓祁睡在身邊,她便覺得安心。

從額頭到鼻尖,從眉眼到耳廓,這張側臉賢妃日日想念著,若不是因為那紙鳶,皇上也不會冷落了自己。

這幾日洛知微的勢頭愈發強勁了,待自己查明是誰將紙鳶安插在落霞宮,妄圖陷害自己之後,再騰出手去好好對付對付這個洛常在。

賢妃心中總有預感,那日在御花園涼亭,洛知微能救下自己絕不是巧合。

思渺宮寢殿。

“小主,事情沒成。”竹葉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夾帶著些許夜色下晚風的味道。

洛知微躺在床榻上,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事情比咱們想象的要棘手。”

第二日,六宮晨昏定省。

洛知微才剛坐下,賢妃便蓮步入內,福色衣裙襯得她更是紅光滿面,滿臉寫著得意與傲慢。

“嬪妾給嫻妃娘娘請安。”

賢妃的目光從洛知微、馮答應和李答應的頭上一一掠過,坐下身子端起茶盞悠悠道:“起來吧。”

三人這才起身,又在座位上坐下。

“昨夜衍月宮鬧鬼,你們三個可聽說了?”

三人遲疑著搖了搖頭,賢妃凜眉,冷笑一聲問道:“別人沒聽說,你洛常在還沒聽說嗎?,皇上昨夜在你的思渺宮宿下,醒來人卻不見了,你倒是也不納悶?”

馮答應和李答應聞聲側目,掩唇暗暗笑了。

“嬪妾哪裡能過問皇上的行蹤,”洛知微小聲應了一句,“醒來便往碧凰宮來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如嬪仍在養著身子,蘇貴人讓皇后免了晨昏定省,偌大的正殿裡便只有賢妃、洛知微、馮答應和李答應四人。

吳皇后在金鸞鳳位上高高坐下,免了眾人的禮後,斜靠在隱丹上摁著太陽穴,滿臉疲憊,“宮中近日不安寧,不如做場法事吧。”

賢妃放下茶盞,輕聲嘲道:“這世上哪裡有什麼鬼,不過是疑心生暗鬼,有人做了虧心事,自然心裡有鬼。”

賢妃餘光打量著吳皇后的表情漸漸扭曲,又向洛知微問了一句:“是吧,洛常在?”

洛知微低下頭去,沒有應話。

吳皇后放下撐著太陽穴的手,看向坐在一邊的洛知微,想起煙青色衣裙的事情,心裡更是彆扭起來,厲聲道:“如嬪喪子,宮中又沒了一個孩子,加之徐常在自盡,做場法事超度一番有何不對?”

賢妃挑眉,這才站起身來,略微施禮,“臣妾方才失言,皇后娘娘恕罪。”

吳皇后這才收回目光,眸光一轉,又看向了洛知微,明厲轉為和煦,“洛常在如今正得寵,年輕又水靈,早些為皇上誕育皇嗣才是正事。”

賢妃不悅抬眸,剜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洛知微,知道吳皇后這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

一旁的馮答應和李答應也跟著緊張起來。

明明自己先洛知微一步得寵,怎麼就讓洛知微攀到自己前頭去了。若當真讓她先得了皇嗣,有了身孕,只怕皇上就更想不起她們兩個了。

洛知微福了福身子,道:“咱們的皇上雨露均霑,是為明君聖主,諸位姐妹有都是有福之人,嬪妾不敢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