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離地約莫有個三尺的高度,如嬪重重跌下,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滑落下來。

蓬織見狀趕忙跑下去,將如嬪扶起,輕輕擁在懷中。

吳皇后大驚失色,看著地上的鮮血捂著胸口也顧不得體面,忙喊道:“太醫,快傳太醫!”

驚叫聲中,賢妃眸光一黯,看向帶著薄紗的洛知微,微微蹙起了眉頭。

如嬪被送回了永慶宮,眾人跪成一片,低頭不敢說話。

“如嬪娘娘的胎一直是勞太醫照看,請勞太醫來。”蓬織哭喊著道。

沒一會兒,顧桓祁便到了,急匆匆地便要往內寢去。

“皇上。”吳皇后將顧桓祁攔下,紅著眼眶淺淺搖了搖頭。

顧桓祁在上首位坐下,肅聲道:“怎麼會這樣?”

“是臣妾,想著邀眾姐妹一同賞花,忽然後面不知是誰好似推了臣妾一把,臣妾半個身子快要跌出那涼亭時,如嬪為了搭救臣妾,竟...”吳皇后說著,泣不成聲,“都怪臣妾,若臣妾不邀大家夥兒賞花,便不會有今日這意外了。”

“呵,”顧桓祁冷笑一聲,目光環視著堂下眾人,“意外?怕不是哪一個動錯了心思,分明就是衝著皇嗣去的吧!”

吳皇后趕忙跪下身,“皇上息怒。”

“這烏煙瘴氣的後宮,竟容不下一個孩子嗎?”顧桓祁橫怒道:“查,給朕查!”

江義名剛應下,便又一宮女在殿外啼哭不止,江義敏聞聲將那人帶進殿中,走近一瞧竟是賢妃身邊的紙鳶。

賢妃與身後的桂落對視了一眼,自覺大事不妙。

“你哭什麼?”顧桓祁眸光沉沉,冷聲道。

“回皇上的話,”紙鳶渾身顫抖著,講話的時候還能聽見上下牙之間磕碰的聲響,“奴婢心中不安...”

“抬起頭來。”

紙鳶的臉上掛著眼淚,緩緩將頭抬起。

顧桓祁打量了一番,“朕記得,你是賢妃身邊的人?”

“回皇上,奴婢...奴婢紙鳶,是...落霞宮的人。”紙鳶不知為何,怕極了,不停哭泣著。

顧桓祁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邊的賢妃,眉心微縮,“因何不安?”

“今日...”紙鳶用餘光看了一眼身旁的賢妃,對視後又慌忙低下了頭,“今日皇后娘娘提議賞花,路上,賢妃娘娘對我說,讓我從後面推一把如嬪娘娘...奴婢不敢,沒想到賢妃娘娘竟..親自動了手。”

吳皇后不可置信地看向賢妃,“賢妃?”

洛知微低垂著頭,眉頭微不可察地縮了縮,如嬪竟能將此局謀劃地這般周密,連賢妃身邊的人她都已經買通好了。

顧桓祁目光深邃,嘴角微張,思忖著,許久才道:“賢妃...”

賢妃這才抬頭,晶瑩的眸子對上顧桓祁的目光,“皇上不相信臣妾?”

顧桓祁微微一愣,沒有回應。

吳皇后卻柔聲道:“不是皇上不相信你,賢妃,你身邊的人指認你,你叫大夥兒如何相信啊?”

賢妃不見慌張,冷哼一聲,揚聲道:“人證?憑她一個宮女,隨意捏造幾句便可指認嬪妃了?皇后娘娘這是糊塗了?”

吳皇后遲疑片刻,嘴角微微抽了抽,別過頭去沒再說話。

顧桓祁輕咳一聲,示意賢妃不得對皇后無禮。

賢妃翻了個白眼才轉過臉道:“皇上明鑑,皇后娘娘邀眾人賞花時,臣妾以告知要與皇上同用午膳,不便前往。可皇后娘娘說先賞花再去景乾宮伴駕也不遲,臣妾這才去了。

一來臣妾對賞花事先並無準備;

二來臣妾落霞宮的掌事宮女是桂落,最得臣妾器重,若真有其事,臣妾為何不是安排桂落來做更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