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清都看似已經安寧。

傍晚,暮色蒼涼之際。

春葭接過沉甸甸的一個包裹,開啟看了一下,俱是金銀珠寶,她不由彎眉笑道:“世子殿下如此財大氣粗,奴婢倒是不想離開清都了。”

凌當歸磕著瓜子,將瓜子殼丟陸觀南手心裡,聞言十分配合道:“雖說我倒是很樂意春葭姑娘留在祁王府,不過這可不是小事,若日後東窗事發,我可就麻煩了。”

春葭笑意更深,“是嗎?世子殿下,有些話想與您單獨說,可以嗎?”

“春葭姑娘幫了我大忙,佳人邀約,自是求之不得。”

凌當歸將裝有瓜子的荷包遞給陸觀南,朝他揮揮手,“你去旁邊等我。”

陸觀南只接過荷包,但沒動,舉手之間的動作,牽動玉佩碰撞到蒼雪劍,發出叮咚的一聲脆音。

他垂著眼皮,眉頭微蹙,面容一半籠罩在蒼茫的暮色中,眼眸深邃,墨色如幽潭,看著很平靜,但似乎蘊藏著極濃烈不明的情緒。

從公主府出來之後,凌當歸就發現這個人一直冷著張臉,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也不知誰得罪了他,問也不死活不說,還給他擺臉色,搞得凌當歸有種莫名其妙的在冷戰的感覺。

“你去旁邊等我。”凌當歸耐著性子,又推了推他。

這一推不得了,陸觀南眼圈居然都紅了,原地盯他三秒,轉身甩掉手裡的瓜子殼,然後咬牙切齒地走到馬車旁,背影看著很破碎,側臉顯得很陰鬱。

“滴——獲得200積分,累積積分。”

???凌當歸看呆了。

誰!誰欺負他們男主了!

給春葭看笑了,意味深長地打量凌當歸,“世子殿下好厲害,奴婢佩服。”

“什麼厲害?佩服什麼?”凌當歸是真沒聽懂,“行了,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你要跟我說什麼?”

春葭抱著包裹,若有所思地捏著裡面的各種金銀珠寶,嘆息道:“奴婢早就沒有親人了,離開清都,也不知去向何處,要這些東西也沒什麼用處。奴婢願厚著臉,求世子殿下收留奴婢……”

方才還意有所指,如今便立馬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模樣。

凌當歸心生感慨,真誠道:“春葭姑娘,你好會演啊,怪不得能成為凌芷蘿的心腹。”

春葭只當聽不出他的陰陽怪氣,“世子殿下,不考慮一下嗎?”

那邊高柳下,陸觀南坐在前車板上,曲起左腿,眼睛一直盯著不遠處的二人,從荷包中倒出一些瓜子,看也不看,直接磕了起來。

他懂唇語,當發現春葭要凌當歸考慮的時候,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像是卡了個瓜子殼在喉嚨處。

風絮叫了他一聲,“你別扔我這啊。”

陸觀南沒聽見,繼續磕著,只是動作慢了許多,再回過神來,食指一疼,竟是看得入神,咬到了自己的手指。

他也沒管,繼續盯。

倒要看看凌當歸怎麼說。

“不考慮哦。”凌當歸揚著摺扇,時而開啟時而合上,“你已經‘畏罪自焚’了,突然出現在祁王府,不是很奇怪嗎?若是後面薛王將這件事又翻了出來,查出你,我豈不是要倒黴啊。”

“世子殿下的膽子一向是很大的。既然敢收留犯有謀逆之罪的光陽侯的私生子閆庚,想必自然也不怕收留我一個小小的奴婢吧。”春葭語調輕快,像春日裡懶洋洋的絲竹聲。

凌當歸搖晃著的摺扇忽而一頓,他不由挑眉,笑眯眯地嘖了一聲,由衷道:“好厲害啊姑娘,這都查到了。”

許國在宜國佈下的細作網路,已經紮根至少十年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閆庚的身份,凌當歸也沒有多意外。

他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