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時常深夜寫日記,他每寫一篇,眉宇的皺紋就深刻一分,愁容難消。

每寫完一篇日記,他就會回想起自己曾閱讀過的清晰記憶。

日記記錄的事情都已真實發生過,方木有時候感覺自己不是在寫日記,而是在生死狀上給自己編排死刑,這也讓方木明白為何“房林”的日記總是斷斷續續,並不總是接續的。

蟾蜍的聲音漸漸已經變了味,那些聲音似乎改變了方木的大腦,讓他對原本事物的認知產生了一些偏移,這導致他有時會疑神疑鬼的,儘管他極力控制自己的舉動,但他怪異的行為還是引起了妻子安琴的關注。

只是安琴作為一個體貼甚至有些溺愛丈夫的妻子,她對方木隱藏的秘密從不追根究底,總是會包容方木不恰當的舉止,甚至從生活中注意到某些細節後,極力去規避讓方木接觸他神經敏感的地方。

方木自然也能感受到安琴的體貼入微,他的內心一度倍受煎熬,他究竟該如何做才能拯救他心愛的妻子呢?

方木忽然迫切的想要取回那副釘錘,有了那副釘錘,他說不定就有了對抗異常的“法力”!

於是,在送安琴回孃家後的某天下午,方木來到了存放釘錘的派出所,想要取回釘錘,但他很謹慎,並沒有立即暴露自己的意圖,而是旁敲側擊的詢問起了東西的下落。

而他的謹慎確實是對的,當他提及釘錘的事情時,那位接待他的執法者隊長便十分敏感的有了異樣的神色變化,那雙眼睛就像銳利的鷹眼。

同樣敏銳的感覺到氣氛的異常,方木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立即岔開了話題,他極力剋制自己驚悚的心跳,暗暗捏緊了手心的汗珠,賣力的表演,不讓人看出他真實的內心。

執法者隊長在對方木一番審視過後,似乎也並沒有從方木身上發現什麼,又轉變回溫和友善的模樣,彷彿剛才無事發生。

方木察覺到執法者隊長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不敢再去追問和釘錘有關事情,沒和對方聊多久就尋了個藉口離開了。

之後的那幾天裡,方木總能聽見有什麼跟蹤自己的聲音,他的耳朵能夠聽見那些溼答答的赤腳走路聲。

即便方木從未看清過那些東西真實的模樣,可他已經能夠確定,那就是蟾神的子嗣,那些擁有超越人類體能,掌握著詭譎力量的蛙人。

在經歷了午夜被蛙人窮追不捨的大恐怖之後,方木意識到自己已經調查得太深,並且受到了這個時代中蟾神的卷族與信徒們的關注與凝視。

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方木不得不暫時收斂自己的探究真相的執念。

他的隱忍是有效果的,至少當他消停下來,不再追查有關蟾神相關之物,不再尋找“釘錘”的下落之後,那些隱藏在暗中的腳步聲都會止步在一段距離便不再靠近。

儘管那些蟾蜍的叫聲依舊不絕於耳,可方木還是強忍了下來,一直到自己憋出了毛病,不受控制的夢遊,自己差點從陽臺上跳下去。

那天晚上,方木也是第一次見妻子安琴那樣崩潰大哭,哪怕是自己曾為了擺脫與她成為戀人夫妻的關係而狠心拒絕傷害過她,可即便那樣她都不曾如此崩潰的哭過,方木有些手足無措。

在安琴終於忍受不住內心的壓力再三追問時,方木也只好向妻子攤牌。

得知真相的妻子並沒有覺得他瘋了,而是選擇相信方木的說法,並希望方木能夠主動出擊,解決纏繞在他們一家的“詛咒”上。

方木受到了鼓舞,咬牙答應下來,決定重返桂南地區的噥山,尋找解決之法。

來到不同時代的文雅屯,方木也有些理解自己在日記裡的感慨,只不過相隔了二十幾年的時空,山村居然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90年代的文雅屯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