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飯的功夫屋裡伺候的人本就不多,這時剩下的也都退出了屋子。老太太就問起侯爺餘夫人住的晴瀾堂的情況,知道餘夫人哄著四少爺早早就睡下了。今天侯爺回來的晚了些,侯爺晚飯也是餘夫人早些時候留了話,熱在小廚房裡灶上的飯菜。便對侯爺道:

“當年讓你娶晴碧你高興的什麼似的,嫁進來你又不知道珍惜,只是一心寵著翠姨娘,現在人家冷了心,你知道後悔了?”

“多久的事了?您還說這些做什麼?我這不收心了嗎?現在差不多的天天都在晴瀾堂過夜,只是偶爾去下黃姨娘那看看石頭,周姨娘哪裡,這大半年我是一次也沒去過了。”

石頭是二爺江書硯的乳名,是黃姨娘叫開的。說是硯臺不就是石頭嗎?就叫二爺小石頭。這名字還挺上口,叫的叫的就叫開了,現在侯爺私下裡也叫二爺:石頭。

“下了職也別跟以前那些豬朋狗友們鬼混了,看看都是些什麼人?說是跟你好,送你個好丫鬟。一個小翠,就讓你把新媳婦都擱在腦後,硬是要提了做姨娘,後邊更是寵的敢算計正室。”老太太開始翻舊賬:

“這還不算,你那群豬朋狗友後邊還算計著,把京城裡出了名的破爛貨生的不知道是誰的種外室女塞給你。你還把她當成寶,跟那賤婦合起夥來給你媳婦找不自在。你現在說這事過去了,你媳婦也同意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那我不是改過了嗎?那她還想怎麼樣?”

這些事江婉倒是都細細碎碎的聽過別人說,這還是第一次聽兩位當事人說起。本來就不困,這會更是精神奕奕起來。

“你以為你媳婦就是個省事的?當初如果不是不想進宮做太子妃,能便宜了咱們侯府?你媳婦做姑娘的時候,就不是個蠢的。現在由著你們折騰不管,不過是看著你們都是白折騰呢。你以為現在只是不管你就完了?那是不把你放在心裡了。等以後令哥、賓賓都大了,你連個好臉都別想得了。”

“我也是不明白了,你是一個,你爹也是一個,你們到底看上那些小婦什麼好的了?這一個個的。要是當個玩意擺設,喜歡也沒什麼,誰還會跟個擺設定氣去?但你們怎麼就會聽了這起子小婦的話,由著她們在家裡胡鬧,你們也不管,就跟得了失心瘋了似的?”

老太太心情不好,逮著侯爺就開始教訓起來:“這些個擺設玩意,不就是拿來解悶的?還有為了喜歡的扇墜子、茶杯子,跟自己媳婦吵架的?又不是什麼難得的東西,沒了換就是了,怎麼就那麼上心了?比明媒正娶的老婆都要緊了?”

侯爺估計是被問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停了好一會才到:“娘。您知道牡丹雖好,但菊花也有菊花的看頭。”

“你可拉倒吧!”老太太說的聲音有點大,這句之後,聲音也又低了下去:“菊花?她們也配?撐死就是個狗尾巴草。就算是菊花好,你跟我說道說道,是什麼道理為了菊花就把牡丹連花帶盆都砸了的道理啊?”

“我不是那時候豬油蒙了心了嗎?”侯爺在老孃面前倒也不掩飾了:“現在眼睛睜開了,也看到晴碧哪哪都好了。現在幡然悔悟、痛改前非還不行嗎?”

“行不行的你問問被你糊塗沒了的老二。那可是成了型的男孩。就憑這你都沒臉進祖墳的。那可是你們江家的嫡子。那時候你還要饒了那賤人,說什麼:翠姨娘是同僚送的,不好處置太過。”

“我倒是想你那同僚找上侯府的門來呢,我好拉他到官府,告他一個指使家奴謀害侯府的罪。”雖然壓著聲音,老太太的怨氣也掩不住。

“這話都說了八百次了。最後不也杖斃了?我也知道這事自己做的粗糙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翠姨娘以前在前邊的主子家裡就爭強好勝,還勾搭主子爺,才被送給人的。翠姨娘人都沒了,我也知道了,您就別說了。”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