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精雅書院送了三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參加童生科,考上的只有江令墨一個。之後州府又組織人手出題,江令墨依舊順利過關。到了六月州府向皇上上報了童舉人的情況。

皇上也是高興,讀書人不少,但童舉人並不多,十年也出不了幾個的。這回說九歲的童舉人能背誦“六經”等經書,真是不得了。決定親自考這孩子,說是還要考寫文章和作詩作賦的呢。

報名的時候沒通知侯府,但告訴餘國公府了,但誰想到這孩子考的這麼好呢?這會考上了童舉人,板上釘釘了,才趕緊告訴侯府。

江婉聽了固然高興,但也在心裡擔心。不知道太后會不會又要擔心侯府樹大招風了?擔心江令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了?江婉知道老太太也未必想不到,只是現在木已成舟,擔心無益罷了。

果然不出所料,收到江令墨考中童舉人的訊息不到三天,江令墨還在回京的路上,太后就召見老太太餘夫人和江婉進宮了。以往都是召見餘夫人,很少有召見老太太的,江婉也很少受到召見。

就算江婉考過了童生試,太后也只是送了賀禮就完了,現在突然召見,想來也知道是為了江令墨的事。

進了宮,先是走過長長的甬道,按說老太太年紀大了,即使在宮裡,太后也是可以派車給老太太的。但太后謹小慎微慣了,只讓宮人扶著,硬是讓老太太自己走到長壽宮裡來。

之後按規矩行禮問安,好一通折騰大家才坐了下來。一通例行的閒話家常,太后恭喜了侯府五爺考中童舉人,也再次誇獎了江婉。聽的江婉都要打瞌睡了。

“婉丫頭明年還要參加院試?”太后問江婉。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江婉一個機靈清醒了,終於說到今天的主題了吧?

“回娘娘的話。”餘夫人搶先說:“是啊。為這都準備四年多了。這孩子也有決心,十一歲就考得了女童生,她們女學就她一個考上童生了。先生都說婉婉讀書用功,也是個讀書的材料。”

哈?是從六七歲開始讀書沒錯,但要說準備了四年多,那就有點誇張了。還有就是那位先生說我用功了?我啥時候是個讀書的料了?江婉有點懷疑,這說的是我?

太后遲疑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掩飾下心裡的不安。繼續道:“婉婉自己還想考呀?你自己說。”

廢話,不想考我參加縣試府試是幹什麼呢?恭恭敬敬道:“回娘娘的話。臣女自也是要考的,朝廷給我等這樣的機會,我怎麼能放棄?考上舉人就可以做官,等我授官後定要好好為國、為陛下出力。”

太后又被憋住了:人家有上進心,還要忠君愛國,作為太后除了鼓勵還能說什麼別的嗎?說別的合適嗎?

合不合適不是關鍵,朝廷還能缺了做官的人?但要是侯府一家就出個童進士再出個女舉人,作為親家的餘國公府會不會有拉攏以後得朝中棟樑的嫌疑?作為太后孃家親戚的侯府,會不會因為家裡能人輩出就生出不臣之心?

要看大局,要有大局觀啊。太后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