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兩人都精疲力盡,琉璃面具已經遍佈裂紋,不過那人興奮依舊。

力竭之下加之右臂被利爪刺破,整個右手都在顫抖,他只好換左手拿劍,用髮帶將劍柄死死纏在手上。

不知哪處的傷口血流不止,手上滿是粘膩的溼熱感,用力也只覺得手中的劍發滑。

不過那個神秘人狀態也並不好到哪裡去,半邊臉完全暴露,額上的創口裂開沿著臉上的紋路匯聚到下巴與鼻尖處,一滴滴落下。

利爪磨損,有些指頭指甲也被斬斷,十指血跡模糊。

“痛死了,今天我要是不吃了你,豈不是白白受傷,呼-”

他朝著自己的手吹氣,笑得十分惡劣,黑的發紫的眼睛彎起來,慢慢靠近高臺。

“我向來不吃死人,不過這次情況只好打破常規了。”

他抓住榻上人的手腕,不過還未下口,一股力就將他釘在了牆壁上,他看見唐玦輕輕將魔神的衣服整理好,佈下結界。

“這樣的結界,你還能剩多少靈力與我打?”

他用力拔出肩上的重劍,扔到地上,撞擊堅實的地面發出一聲脆響。

“對付你足夠了!”

用來綁劍柄的髮帶從手中滑落拖在地上,目光灼灼毫不放鬆。

唐玦知道他這樣耗費了太多靈力,自己的處境很不利,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吃掉魔神。

他看一眼面容恬靜蒼白的人,上方的水光映照在那張臉上,像是珍珠,不過卻滿是裂口,破碎的惹人憐惜。

“讓我試試你的真假,說謊的孩子可不乖哦!”

神秘人周身爆發出龐大的力量,連他腳下的地面也震出密密麻麻的蛛紋。

他竟還有這樣的力量,他不知道還能再抵抗幾次,武器也在情急之下脫手,這一招只能赤手空拳與他打。

欺身上前,那張血淋淋的臉在唐玦眼中瞬間放大,他再次放肆笑起來,張口咬在自己脖子上。

要死在這裡嗎?他會死在這裡嗎?直到這裡了啊,可是他明明和師尊說好了要去找他的……

他絕對不能失約,這次他必須遵守諾言,師尊一定在等自己。

熱流從手中流下,淡黃色的梅花簪子刺入那人的頸部,噴濺出來的血沾染在晶瑩的花瓣上,透出妖異的美感。

“你使詐啊…真是壞孩子……”

他捂住頸部,但是於事無補,那個本可以快速自愈的傷口卻無法癒合,源源不斷的湧出,冷漠深邃的眼慢慢失去焦距,這次失手了啊,真是比他還狡猾的人。

唐玦愣愣的看著手中的髮簪,這也是你的預料之中嗎,師尊?

不過那人倒下並沒有結束,整個潭水彷彿沸騰了一樣翻湧起來,冰凍的牆面搖搖欲墜,有什麼東西要從中破壁而出。

“吃了他…吃掉,全部,我要所有的一切…吃了,所有人……”

“好餓啊,吃人…”

“我要吃了你…餓死了,好餓啊……”

……

四面八方似乎都傳來細碎的低吟,又像是從耳畔直接傳入大腦。

那個神秘的傢伙沒有生機了,身體一點點縮小,直至變做一片紅色的殘片。

原來如此,唐玦拿起地上的那片赤霄,懷裡的與其共鳴想要合二為一。

赤霄融合了魔神的慾望,看來這片代表貪婪與暴食,而上一次在魔界禁地得到的似乎是殺戮,這兩片合起來大概已經會對人心性產生影響了,還是暫時不要放到一起。

“好餓啊,給我點血…我要血……”

那個聲音還在嘶啞的叫嚷,唐玦默唸清心咒,不想被其擾了心智。

這處已經瀕臨崩潰,看來赤霄大概是支撐這片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