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來越接近了軍隊,而看到他身體計程車兵不由得嘔吐起來。

在他的身上,無數的蛆蟲翻滾著,他身上的肉已經看不見了,只有一群滾動著的蛆蟲取代他的身軀。

不少士兵想起來最近流傳的馬南嶺傳說。

這是來自馬南嶺的詛咒嗎?

是他們的行為激怒了傳說中的山神嗎?

士兵的身體不由得連連後退想要遠離這個男人。

這些普通人對於詭神的敬畏之心非常重。

喬澤看著那男人,卻發現那模糊的五官十分熟悉。

是誰?

男人抬起頭,舉起斷劍直指面前的軍隊。

即便他身上佈滿了蛆蟲,即使他的臉上還有無數的蛆蟲在掉落下來。

但他身上的氣勢卻讓所有士兵都畏懼。

就像含冤之人死前的難以消除的不甘,就像保家衛國的人死前對仇敵的深入骨髓的痛恨。

這是一種讓人心悸的執念,任何阻擋在他身前的人都會被這執念消除。

一道猶如惡鬼低語的聲音在平原上回蕩。

“匡氏劍派。”

“匡清名!”

喬澤一震,他終於明白這種熟悉感來自哪裡了。

看著“匡清名”身上的蛆蟲,喬澤沒想到他最終還是被那些蛆蟲圍住了。

可是,那些蛆蟲不應該無法離開馬南嶺嗎?

喬澤仔細觀察著匡清名,卻發現他身上的那些蛆蟲跟山裡的蛆蟲很不一樣。

他身上的蛆蟲在用力地彎曲著身體蠕動,但卻被固定在匡清名的身上。

很多蛆蟲的下半部分的身體被固定在匡清名的身上,但上半部分的身軀在盡力地向著馬南嶺的方向彎曲著。

就好像這些蛆蟲想要回到馬南嶺。

如果說山裡的那些“人”身上的蛆蟲是處於一種自由甚至“享受”的狀態的話,那匡清名的身上的這些蛆蟲就是在掙扎著逃離。

就好像在掙扎著想要離開匡清名的身體,但卻被某種規則性的東西固定在他的身上,

仔細去感受,會發現匡清名的身周縈繞著一股不斷燃燒著的能量。

這種能量禁錮著這些蛆蟲,即便有些蛆蟲最後費盡力氣掉落了下來,卻被這股能量強行逼回到了匡清名的身體。

這些蛆蟲構成了現在匡清名的身體,一旦蛆蟲散開,那麼匡清名這個概念就會消失。

原來如此嗎?

匡清名在用自己的方式維持著身體不瓦解,可變成這樣怪物的他難道還保留著意識嗎?

喬澤不知道,但他能從匡清名的失去感情的眼神裡看出他已經是具傀儡之軀。

那曾經將“劍客永不退縮”掛在嘴邊的意氣風發的劍客已經死去了,留下的只是一具執念支撐著的屍體。

沒有人知道這執念什麼時候會被徹底耗盡,但喬澤沒想到匡清名對於登頂劍山的執念居然能強行突破蛆蟲的限制。

喬澤想到了高塔的靈魂和體質之間的關係。

他分不清究竟是未泯的靈魂在控制著匡清名的屍體,還是靈魂已經死去,體質仍然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而在“匡清名”身後,越來越多的蛆蟲構成的劍客持劍挺立在他的身後。

彷彿能看見這些劍客未亡前的英姿。

他們也曾經意氣風發,也曾經想要一人一劍登頂劍山。

他們從未畏懼,哪怕是死後,那貫徹一生的登頂劍山的執念也在驅使著他們的“身體”在劍山出世時前往劍湖。

這是一群亡者的執念,這是一群劍客的信仰。

縱使這信仰已然畸形。

“流雲劍派,寧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