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五花八門的菜很快就擺滿了餐桌。

姥爺燙了一壺酒,自己給自己倒滿,接著還想給李忘昔倒。

“這可使不得,我自己來就好。”這給他嚇得趕緊接過來自己倒了一小杯。

他昨天吃的中成藥,今天沒吃藥,不是很重的感冒他基本不會吃下一頓藥。少喝一點倒是問題不大。

再說這一小杯也就一兩,放平是還不夠給他漱口的呢。

等人都上桌,姥爺便拿出一家之主的強勢姿態開始交代事情。

“能來的都來了啊,我先說兩句,然後小妮再說。”

一開始說,小昔的小姨就開始哭,許琴坐在她旁邊安慰著。

小昔的小姨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婦女,中專的文化水平,平時就在路上打掃打掃衛生,家裡的孩子也不省心,出了這種事她只能六神無主的哭。

按平常姥爺肯定製止她,但現在情況特殊,人家丈夫去世了總不能不讓哭吧?

那也太沒人性了。

見她哭了一陣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姥爺實在忍不住了。

“差不多行了,哭能解決什麼?留著明兒再哭。”

“有事就說事,有這功夫就把你電話裡說不清楚的事好好說道說道。”

“爹,咱全叫他哄了……(哭哭啼啼哭哭啼啼)”

“什麼玩意?小妮你說明白來!”

在姥爺嚴厲的眼神壓迫下,小昔的小姨這才支支吾吾地交代清楚了所有事。

在一陣陣歇斯底里的抱怨聲中一個家庭中的事情很快就能聽明白。

這期間李忘昔和林往昔把聲帶鎖的死死的,耳朵豎的高高的,前者夾菜的速度一筷子比一筷子快,後者啃手工肉夾饃的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主要是他們很少聽這麼抽象的瓜。

這件事也不怪小昔的小姨會選擇一直隱瞞,一來是怕自己父親訓斥,二來可能是連她本人都沒法接受。

小昔的姨夫說是在外打工,結果每年都說掙不著錢,還從家裡要錢。

結果天天去夜店,住五星級酒店。

要不是警察蜀黍找上門說他自殺了,都不知道他是拿錢去小賭場了。

他就是一個常年混跡各處小縣城賭場的賭徒。

至於說的因為抑鬱才自殺?

據他落網的賭友交代,他確實被檢查出了重度焦慮和重度抑鬱,但那跟他說的“老闆跑路,討薪不成”完全是兩碼事。

他就是又輸光了,正好藉著這回事問家裡要錢準備翻本。

那哪個賭場能讓他翻本?沾賭的人能有個好?

瀟灑過了就是陌路。

不出所料,他在即將要翻本的時候又輸了個精光,還因為輸紅了眼不甘心,在誘導下借滿了網貸。

再次輸光後又跟小賭場借錢背上了高利貸。

最後賭到手裡剩一輛破二手車賣不出去,想回家也回不去,加上抑鬱焦慮的折磨,後悔的心情,良心的拷問……啊,沒有良心的拷問,良心早沒了。

結果就是走投無路、生無可戀,從垃圾堆撿了個不知道誰家不要的破狗盆,用僅剩的一點點零錢買了一包碳和膠帶,在車裡燒炭自殺了。

從監控來看,他是開車在一個農戶的田埂子邊停下,在車裡待了半晚上直到黎明時分才終於狠下心來對自己動手了。

直到第三天,路過去田裡的農戶感覺不對勁,暗道這輛破車停了挺長時間了,怕不是看上他家大黃狗的偷狗賊!

農戶帶著三分氣憤七分懷疑湊近一看,霍!差點被嚇的背過氣去。

還是農戶自己掐著人中踉踉蹌蹌爬到一旁慌慌張張的報了警。才讓這件事浮出水面。

這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