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的密林早已經被牛角馬犁平,到處都是貼地斷裂的木樁,一些地方已經被牛角馬的來回踐踏踩出了深坑,深坑裡泥濘不堪,牛角馬呼嘯而過,泥水濺的到處都是。

泛著土黃色光暈的牛角錚錚作響,好像已經打磨了千百遍的利劍,隨時都會脫殼而出,血管裡的血液沸騰而洶湧,心臟砰砰砰地跳動,狂奔不休的牛角馬衝到了一片岩石堆前,沒有絲毫猶豫和減速,徑直朝著那石堆衝去!

野蠻衝撞!

轟!

猶如一顆炮彈撞入了岩石堆中,無數的岩石被崩飛,首當其衝的更是直接被撞成碎片,biubiubiu地向四周激射出去,彈片一般嵌入地裡!

近一年的時間,前半年又處於發育速度最快的成長體階段,牛角馬此時的力量和身體素質得到了充分的發育,不說鋼筋鐵骨,至少表面的牛皮已經練得跟鐵皮一般,甚至比鐵皮更加有韌性,此時其從岩石堆中穿過,真如推土機一般摧枯拉朽!

在狗爺和方澄的視野中,此時的牛角馬儼然已經化身為一頭不知疼痛的狂暴巨獸,這頭狂暴巨獸擁有最堅強的武器——牛角,擁有最結實耐操的身體,擁有最狂暴的力量爆發,還擁有極其恐怖的疼痛忍耐上限和耐性。

這是什麼?

這簡直就是一臺獵殺機器!

“如何?”見狀,狗爺頗有幾分自得,扭頭看向方澄。

“名師出高徒。”方澄豎起大拇指:“能遇見您,阿牛真是積了八輩子的福。”

“呵呵,你小子就偷著樂吧。”狗爺看向已經開始減速的牛角馬,道:“這小牛馬雖然天賦一般,但性格之堅韌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好好練,有我這一年給它打下的基礎,以後有你享福的時候。”

“瞧您這話說的。”方澄笑呵呵道:“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教了它一年,怎麼著也能做它的義父了,我肯定會讓它孝敬您的,以後給您養老送終。”

狗爺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相處一年,他還不知道這狗東西心裡在打什麼小九九?

不過,轉頭看向已經散完熱,往這邊跑來的牛角馬,他決定不跟這狗東西計較。

雖然不是同類,但這小牛馬的性格實在是合胃口,好好操練一番,以後說不定能夠走完那條他沒有走完的路。

到時候,他也就可以安心在十方魂林養老等死了。

方澄見狗爺沒接話茬,也不在意,兩人相處一年,老傢伙的性格他也摸透了,從對方看阿牛的目光來看,有些話已經不用多說。

兩人看向走過來的牛角馬。

此時的牛角馬相比起去年這個時候,氣質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用狗爺的話來說,以前的牛角馬只是一塊初現崢嶸的好料子,還很稚嫩,而現在牛角馬,就是一把藏在鞘裡的刀,出鞘必見血。

方澄摸了摸阿牛的頭,感受著心靈感應裡傳來的親暱,想起小傢伙這一年受的罪,難得心軟了軟,溫聲道:“結束了,接下來我帶你回去裝逼和享福,靈草料、小母牛都會有的,說起來你也快可以配種了……”

阿牛聽得似懂非懂,配種,那是什麼?

“走,去看看阿藤!”

想起很久沒見金剛藤了,雖然心靈感應一直維持著,但也不知這小傢伙成長得怎麼樣了,方澄翻身上馬,看向西邊,招呼一聲狗爺,催馬向鵲山趕去。

……

臨近鵲山,空氣中忽然出現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方澄眉頭微皺,抬頭看向那座已經被染紅的山巒,疑惑道:“狗爺,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他記得鵲山上沒有楓樹,怎麼會這麼紅?

狗爺沒回答他,只是眯著眼睛看著那紅得詭異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