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醫館的偏房外等待著。

腦子有點亂。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外公何聖雲解釋這件事。

[你真的是習得了陰陽碎骨功?]

因為我一招就打倒了惡名昭著的魔道高手,外公很好奇這武功的來歷。

起初我想著,就說只是傳承了南川劍客的武功,但又想到外公身負碧月英宗的血脈,實在沒理由對他隱瞞血脈傳承相關之事。

——反正遲早會知道的。

小潭劍說得也沒錯。

只是一想到外公因碧月英宗血脈傳承的緣故,才被無雙城針對,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說不定他還會厭惡這堪稱根源的血脈傳承呢。

——有意思。要是那老頭知道你成了血魔,會有什麼反應?

總之血魔劍這傢伙,總是這樣。

我本打算先等醫館診斷後,再找機會說這事,可心裡實在糾結。

“啊!”

中年醫師從竹簾後走了出來。

透過竹簾縫隙,能看到躺在偏房病床上的外公和外側手下頭目姜富。

兩人全身都扎著針,正在發汗。

滿心擔憂之下,我向醫師問道:

“情況如何?”

“兩位能在未接受妥善治療的情況下存活至今,已屬萬幸。”

雖說這並非我的錯,但我卻覺得像是自己的責任。

“情況很糟嗎?”

“你外公年事已高,心臟不太好,不過用些含氣血的藥材調理,會有所好轉。”

看來死化草確實有用。

要不是拼了命去找,差點就出大事了。

“眼睛沒問題吧?”

“看樣子是很久沒見陽光,白天用浸了藥的布遮住眼睛,從早到晚持續接受治療的話,應該沒問題。”

啊,真是萬幸。

我一直擔心他以後都看不見了。

“至於這位下屬,目前還難以判斷生死。”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傷口多處潰爛,皮肉壞死,已經開始腐爛。雖然會用外敷藥和內服藥進行治療,但生死只能看天意了。”

“唉。”

事情並非都能如人所願。

傷口看起來就很嚴重,沒想到連生死都難以預料。

外公肯定會很傷心。

“……就沒有辦法一定要救他一命嗎?”

“已經切除了無法再生的部位,但患處已侵入五臟六腑。關鍵就看患者能承受多少了。”

“看來當下也無法確定啊。”

“沒錯。”

“我能進偏房看看嗎?”

“兩位都服用了麻痺散睡著了,現在最好還是別打擾他們。”

“我明白了。”

醫師離開後,司馬英為了安慰我說道:

“公子,會沒事的。”

“希望如此吧。”

他是一直陪在外公身邊,不離不棄的人。

真不希望他就這樣白白死去。

“您肯定什麼都沒吃,要不一起去吃點東西?之前幫醫師打下手的醫女說,附近有家店的麵條很好吃呢。”

“那就去吧。”

確實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

“嘿,走吧。”

司馬英拉著我的手腕,準備帶我離開醫館。

“!?”

一直坐在一起的未炎,見司馬瑩招呼都不跟她打,就要拉我走,眼睛瞪得老大,先是盯著司馬瑩,隨即氣鼓鼓地跟了上來。

剛走到門口,這時,醫館另一間偏房裡有人向醫師行禮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