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定的人,自然……是極好的。”

林清婉淡淡說出恭維的話,面上卻看不出一絲待嫁的喜悅。

林斐然見狀便知道女兒是不情願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兒子,又看了看女兒,嘆了口氣,勸道。

“清婉,你哥哥是我們家最厲害的人。聽他的,準沒錯。”

明知道母親會向著哥哥,可真聽到母親如此說,還是不免覺得心痛。

“是,都聽哥哥的。”

林常棣見林清婉面色不佳,自知道妹妹還在賭氣。

也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

是他挽留太子殿下,但即便他不開口挽留,殿下想對他妹妹如何,他也阻止不了。

與其如此,不如讓他開口,反而能博殿下的好感。

林常棣單手握拳,從椅子上站起,走到妹妹面前。

“我知你的心思,但忘了那些不該有的。日後——”

“你不必再說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日後好好伺候殿主是嗎!”

林清婉甩開桃花的手,高聲怒吼,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想靠自己跑回房,卻在跑走時偏了方向,被腳下的石墩絆倒,整個人摔倒在地。

地上的石子劃破了掌心的肌膚,鮮血從掌中流出。

林清婉痛的嚎啕大哭,眼中卻掉不下一滴淚。

用流血的雙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頭,將自己蜷縮在石墩旁,瑟瑟發抖。

她恨自己為什麼什麼都做不了,像一個廢人,決定不了任何事情,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這一世過得,竟連上一世都比不上。

林斐然見女兒如此,腳像長在地裡一般,邁不動步。

她不知道女兒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女子本就該恭順良謹,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林常棣走到林清婉面前,眸中閃過不忍。

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該說任何話,讓妹妹發洩一下也好。

小時候她經常闖禍耍脾氣,如今大了雖更為穩重,但卻喜歡將事情憋在心中。

他們雖是兄妹但畢竟男女有別,他也不便像幼時那般打探妹妹的心思。

林清婉哭夠了,嚎夠了,摸了下眼角,忍不住笑了出來。

桃花小跑到林清婉面前,緊張不已。

“小姐,你的手流了很多血。我讓人去請大夫,奴婢先扶您到正廳可好?”

“好。”

吵是沒用的,鬧也沒用。

哭,更沒用……

他哥哥決定的事情,所有人都會聽。

林清婉慶幸自己如今是一個瞎子,看不到母親和哥哥的表情,不然說不準會更加傷心。

安靜地坐在正廳的椅子上,彷彿剛剛發瘋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林母略帶心疼地開口,“婉兒。”

林清婉扯出一抹淡笑,“望”向母親。

“母親切勿生氣,清婉只是跌倒在地,磕破了手,掌心太痛。”

“母親也知道,我自小便嬌貴,受不得一點兒疼痛和委屈。”

林常棣紅著眼眶,仰起頭,卻並未多言。

他知道妹妹委屈,但事即已定下,便由不得她任性。

林斐然走到女兒面前,將人擁在懷中。

“母親知道,母親都知道。委屈我兒了。但你別怪母親和哥哥,你哥哥這般選擇,定是為你好。”

林清婉的手攥緊,拳中滲出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清婉知道,母親放心。”

林常棣看著妹妹拳中流出的血,擋住林斐然的視線,對著林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