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事務繁多,且人人自危,雖有人膽敢覬覦這雍親王府諸位側福晉的位子,然則皆由成為後人笑談。

拿到那些畫卷之後,黛玉一力丟給了胤禛,次日又進宮跟德妃道:“額娘,臣媳可沒有攔著王爺看這些畫卷。王爺說了,天底下沒有比臣媳更好的女子了,且閨閣女子該當有閨閣女子的矜持,閨名尚不能對人言,如此將畫像詔告天下,可見其攀龍附鳳之心迥然,沒有一絲兒大家閨秀的端莊秀雅,因此王爺一個也沒瞧中。既然王爺沒有瞧中,臣媳自是不能上門提親了。”

可巧這日正是諸位千金進宮裡來給德妃請安的時候,黛玉杏臉桃腮,麗色生春,竟不見一絲扭捏作態。

聽到黛玉如此不假思索的言語,更不避諱滿殿中皆是矜持大方的千金小姐,堂而皇之地露出獨霸胤禛的心意,讓德妃心中有些愕然,目光更是有些驚異,諸位千金小姐也因黛玉的話兒有些郝然不已。

“這是什麼話?俗話說的好,妻當賢惠,妾當柔媚,家務事該當有你做主,怎能詢問老四的意思?”德妃不禁有些蹙眉。

這些畫像上的女子,無一不是好人家出生的,且才貌雙全,家教極好,服侍這老四,遠比別人放心些。

黛玉聽了這話,眨了眨柔柔的眼波,波光瀲灩,一室的光華流轉,風華無限,無辜地道:“額娘說得極是,臣媳是妻,自是該當為夫君謀福。只是臣媳不妨也曾聽各位爺們說起過,娶妻娶賢,納妾當妓,這才是賢妻美妾。臣媳雖不知道這妓是何物何人,可亦知絕非好話。如今各位千金小姐皆是端莊嫻雅,高貴淑惠,怎麼能當妓入雍親王府呢?”

聽了黛玉這一番話,德妃正在喝茶,一口噴了出來,不斷咳嗽,斥責道:“老四媳婦,你說的是什麼話?”

黛玉眸光輕輕流轉,如一塊上好黑玉雕琢出晶瑩眼瞳,神色亦是一如既往,坦然地道:“臣媳當著額娘,說的自是實話。”

長睫如蟬翼一般輕輕顫動,微微低垂,臉上似是籠著一層淡淡的粉色,道:“臣媳外人雖見得少,書卻跟著四哥讀得多,倒也曾聽說過奇女出風塵一說,古有紅拂女夜奔李靖,又有卓文君當壚買酒,皆是鳳求凰,可見這樣的風俗才能,倒也是能流傳千古的,以至於我們大清竟也出了這麼風塵奇女子!”

嬌糯軟嫩的吳儂軟語,就像春雨霏霏的江南,初春的風吹去了冬日的嚴寒。

可是這話中的鋒利之處,卻是讓諸位千金皆是面色郝然,幾乎不曾羞得挖了個洞穴埋了自己。

雖然素知這雍親王福晉生性霸道,可是怎麼會料到竟霸道到了這種地步?

不但拒絕了德妃為雍親王爺挑選的妾室人選,且還一言諷刺諸位千金皆是女子求男,不知羞恥的紅拂女卓文君之流。

德妃雖是歷經數十年後宮風雨,可也沒見過黛玉這樣的女子,一時之間,竟也沒話可說。

黛玉心中原是對這些女子嗤之以鼻,但是卻眉梢帶笑,她可不能在這些女子跟前軟,倘若不能立威,則後浪無數。

因此將十數個畫卷送到德妃面前,柔聲道:“我家王爺說了,既然各位格格小姐想入雍親王府,競走德額娘跟前這條路子,我們雍親王府自是不好推辭不是?王爺雖已是有婦之夫,但是雍親王府卻是有不少尚未婚配的長工下人,更有管家金佳士倫,也是人才武功十分出眾,若各位格格小姐無人可嫁,王爺必定備得豐厚聘禮,親自替家人登門提親,也是一段風流佳話!”

此言一出,滿殿女子皆是大驚失色,有點面色慘白,有的面色漲紅,有的驚惶不定,更有的幾乎不曾驚嚇地跌坐下來。

她們誰不知道胤禛心狠手辣冷麵無情?那年玉慧不就是因此而嫁給了雍親王府的長工嗎?

德妃更是雙手緊握成拳,卻只得淡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