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靈動中更是有一絲對待遇的挑釁之意。

年玉香急忙上前甩帕子屈膝行禮,語音柔媚:“奴婢年玉香,給皇后娘娘請安。”

黛玉卻只是看著惠太妃,含笑道:“這裡是萬歲爺處理朝政的地方,後宮女眷不得干政乃是祖宗傳下了的規矩,惠太妃不在西宮頤養天年,卻帶著宮外女子道養心殿來做什麼?莫非,竟是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知道了不成?”

黛玉生性不愛理俗事,可是隻有一樣,她對胤禛霸道之極,這惠太妃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豈能不明白?

年玉香?不就是年玉慧的妹妹了?聽說是庶出,十年前也曾聽說想嫁進雍親王府裡,卻不曾想到,竟甘願蹉跎至今,難怪朝堂上年遐齡也不支援四哥冊立自己為皇后,原來他們也存著想送年玉香進宮為妃的念頭,畢竟如今年羹堯在四川陝甘等地手握重兵大權,乃是封疆大吏,他們的腰桿子自是挺得直了些。

宮中歷來規矩,皇帝身邊,或是大婚之前,或是大婚後,皆有司儀、司門、司寢、司帳等女官,不算妃嬪,只是女官,但是卻也是服侍皇帝房事,若是一朝得了皇帝心意,亦可冊封妃嬪,因此,這四個女官也是許多女子求之不得的。

惠太妃眸子滴溜溜一轉,盯著黛玉的肚子溜了一圈,嫵媚嬌笑道:“瞧皇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如今皇后娘娘身懷六甲,未免太怠慢了萬歲爺,本宮好心好意為萬歲爺選了幾個極得心意的女官服侍,難不成也錯了不成?還是娘娘不肯要這賢名兒?”

黛玉卻是沒有一絲兒忙亂,眼睛只是盯著屈膝請安的年玉香,含笑道:“李公公,宮中是什麼規矩呢?”

李德全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了,躬身道:“回娘娘的話,宮中規矩,旗人規矩,但凡是未出閣的滿洲格格,身份金尊玉貴,除了君後之外,皆不必行跪拜叩首大禮。然倘若對君臣不敬,則處四十大板之責。

聽了這話,黛玉微微一笑:“今兒個雨後的陽光倒是熱烈了些,不知道是本宮眼花了,還是怎地,怎麼好似瞧著對本宮不敬啊?“該當立威的時候,她絕不心軟,更何況是這些居心叵測的女子!

“咕咚“一聲,年玉香再也留不住方才那嫵媚的笑容,跪拜在地叩首行禮。

李全德揮手吩咐身後的太監,罵道:“竟是不長眼是不是?眼睛都看到哪裡去了?還是瞧到天上?膽敢對皇后娘娘不敬,你們這些奴才竟是沒瞧見的?還要主子動嘴說的?”

嚇得幾個太監急忙跪拜叩首,此時方知黛玉之威,果然是雷厲風行,霸道異常!

急忙架起方才還在得意洋洋略有些挑釁之意的年玉香,該怎麼懲罰,自是有規矩在前。

惠太妃神色僵硬,方才的笑意還來不及收起,僵在了嘴角邊,硬生地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瞧見惠太妃如此,黛玉卻是十分從容,更不見絲毫鋒芒,淡笑婉轉,軟軟地道:“惠太妃,你雖是本宮庶母,然則你是服侍皇阿瑪的老人了,宮中的規矩,想必也是不用本宮重申罷?萬歲爺雖是以孝治天下,然則宮中有些規矩還是不得廢的,不然,毫無章法,本宮如何統領內宮?”

惠太妃氣的銀牙暗咬,雖然見識過黛玉的厲害,可是她還是不相信這樣一個年輕女子有什麼魄力統領後宮,自己畢竟是雍正皇帝的庶母,皇帝少管後宮之事,這也是規矩,如今康熙又病重昏迷,萬事不理,故而她每每生事,不過就是想扳倒黛玉。她自是不敢帶著年玉香進到養心殿,等在這裡,與不過就是想給黛玉一個下馬威,畢竟年羹堯也算雍正跟前的紅人,若是懲罰了年玉香,年羹堯豈有不反叛的道理。到時候,胤祀便如虎添了翅膀,想做什麼事情,也有些底氣了。

可是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黛玉竟然給了她一個下馬威,還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