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飛浪從香格拉飯店出來,卻沒急著走。

站在飯店門口,盯著手機上的時間,心裡默默倒計時。

周友乾從後面追上來,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老方,對不起!”

方飛浪咧嘴一笑,從兜裡抽出兩根菸,遞給周友乾一根,自己點上一根,不緊不慢地抽了起來。

“你出來這麼急,還沒吃飯吧?我安排你!地方隨你挑!算我補償你的!”周友乾心裡不是滋味,嘴上又不能說什麼。

畢竟是世交,不看僧面看佛面!

閻家老少有眼無珠,錯看方飛浪,總有他們後悔的一天!

不管咋說,他都是中間牽線的人,脫不開關係。

“吃飯?就這兒吧!”

方飛浪夾著香菸的手,指了指香格拉的金字招牌,“就近!時間來得及!”

“啥情況?你還有事?”

周友乾聽得一頭霧水,方飛浪耐心解釋道,“不出意外,一分鐘之內,閻家人必定給你打電話,求著咱們回去。”

話音未落,周友乾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手機螢幕上的號碼,周友乾脫口道,“來了!”

“快!快叫你朋友回來!我爸不行了!”電話那頭傳來閻老大慌亂的聲音,“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請他回來救人!”

周友乾面露震驚神色,心中感慨方飛浪的神機妙算!

抬頭的一瞬間,發現方飛浪已經走進電梯,忙快跑幾步跟了上去。

“老方,你越來越神了!”周友乾不無震驚地感慨道,“我越來越跟不上你的腳步了!”

方飛浪笑笑,沒吭聲。

“你已經給足我面子了!完全可以不回來淌渾水!”周友乾憂心忡忡地看向方飛浪,閻家是什麼人家,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治好了還則罷了,若是治不好,恐怕沒那麼容易脫身!

“我是一名醫生,不能見死不救!”方飛浪目光篤定道,“賭氣可以,不能拿人命做賭注!”

周友乾眼圈一紅,心裡對方飛浪的敬佩之情,溢於言表。

同為醫生,他為自己的小私心而羞愧不已。

“方神醫!”

電梯門口,心急如焚的閻老大,一個箭步衝上前來,聲音急切地敘述事情經過,“姓趙的給我爸紮了一陣,眨眼人就沒了!我給他餵了你留下的藥丸,現在只剩半口氣吊著……”

方飛浪點頭,“知道了。”

“閻哥,咱們醜話說前頭,我朋友要是治不好,或者治得不順你們的心思……”

周友乾話還沒說完,就被閻老大打斷,“友乾!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你放心,閻家誰敢說方神醫一個‘不’字,我要他命!”

總統套間裡,閻老平躺在方飛浪離去時的位置,雙目深陷,面色慘白,有進氣沒出氣。

趙神醫像墳前引魂雞似的,跪在他面前,蔫頭耷拉腦,一副剛被判了死刑的囚犯模樣。

其他中醫,也像掉進狼窩的兔子似的,顫顫驚驚地擠在一處,生怕跟著姓趙的吃了瓜落。

方飛浪的去而復返,讓眾人眼前升起一道希望之光。

眨眼之間,對他的鄙視演變成對他的期待。

剛剛他們可是親眼看見,閻老服下方飛浪留下的那顆藥丸,才吊住了這最後一口氣。

房間裡落針可聞。

閻錫山像被閹割了似的,死氣沉沉地守在閻老身旁。

姓趙的庸醫,是他重金求來的。如今把老爸治沒了,他儼然成了人人喊打的逆子!

一時間,愧疚、暴怒、悲傷等情緒齊齊湧現,讓他煩躁不安。

方飛浪進了屋,第一時間展開銀針包,對準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