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百仟有一會兒才冰冷的說:「秦家還不至於讓我髒了手。我不過是落井下石而已。」

秦越點了下頭,那他就放心了,再沒有什麼好問的了。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一起問了吧。」盛百仟又往前走了一步,秦越看著他的腿搖了下頭:「沒有了,我們離婚吧。」

秦越把桌上的那個戒指往前推了下。盛百仟也在他跟前蹲了下來:「你要跟我離婚?」

現在能平視了,秦越看了他一眼,盛百仟面上看不出什麼來,但眼睛使勁盯著他,像是在等自己肯定。

秦越跟他點了下頭,輕聲道:「對不起,我不想跟你過了。」

他儘量用好聚好散的態度,不想讓自己去怨恨盛百仟,

在等盛百仟的這段時間裡,他想了很多,關於盛百仟復仇的事。

既然是為了世仇,盛百仟復仇是人之常情。

人命關天,這個詞他早就知道了,在三個月前秦陶集團出事,他跟著秦外公去給亡故的人賠禮道歉,那些人撕心裂肺的樣子依舊曆歷在目,他想盛百仟當年也這麼痛苦吧。

他記著張嬸的兒子用手揪著他的領子,使勁的搖晃他,如果能夠掐死自己,想必也掐死了。

盛百仟這麼多年還能睡在他旁邊,沒有半夜把他掐死,秦越已經覺得自己命大了。

他不怨盛百仟,也不怨秦家,因為都是他自找的,是他自己愛上盛百仟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秦外公常說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自己釀的苦果噎死也要吃下去。

更何況是感情,沒有人逼著他去給盛百仟暖床,也沒有人送他去當質子,要是怪,那就只能怪他自己天生有這一劫。

千古艱難唯一死。沒有什麼過不去的。秦越冷靜的想完了。

盛百仟大約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痛快,跟他道:「你再考慮下,」

這個有什麼好考慮的嗎?怎麼考慮呢?

盛百仟也知道他這話說的很不合適,所以說不下去了吧?

秦越看著盛百仟近乎鐵青的臉笑了下:「不用了。」

秦越發現他也沒有那麼喜歡盛百仟了,要不他現在怎麼能夠理智的冷靜的跟盛百仟說離婚呢?

以前,盛百仟說他跟瘋子一樣,不瘋魔不成活,盛百仟說的對,他是個瘋子,感情太烈,跟火一樣,每個人的感情都是一根木頭,有長度的。

他是烈火,燒的就會快。

他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了盛百仟的身上,從17歲到二十三歲,才六年,太濃烈,終有一天會耗盡的。其實這一年他已經力不從心了。

這一年裡他提不起勁去找盛百仟,晚上也很困,等不及盛百仟回家;早上貪睡,也不想再跟盛百仟一起去跑步;攢攢一個星期的精神能跟盛百仟在週六的時候和平共處。

所以綜上所述,他們倆到了該離婚的時候了。

盛百仟扶著沙發緩緩的站起來了:「我不同意。」

聲音因著居高臨下而顯的特別冷漠,像是否決一項決策一樣,快速又不通情理。

盛百仟憑什麼不同意?秦越抬頭看他,離婚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他憑什麼說不同意?

秦越不想跟他掰扯,也站了起來:「你可以好好考慮,我就是告訴你一聲。」

既然盛百仟用跟否決工作一樣的態度對待,那自己也可以公事公辦的通知他。

現在離婚方便多了,離婚協議書一簽,一個月後就可以離了。秦越拉著行李箱準備走,但他沒能提動,盛百仟把他行李箱摁住了,順便連他的手也壓住了:「我說了我不同意!」

這次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這是因為自己先提的離婚,所以面子上掛不住嗎?秦越嘴角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