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驚道:“你竟有如此功力?”

“我只是借力打力,單打獨鬥,我未必能贏你。”

“你太謙虛了。是我技不如人,你們走吧。”

嚴蔚歇頓了頓道:“幫我帶句話給陛下。君沒讓臣死,臣不敢死。微臣去白鶴城療傷。等到傷愈,定回來請罪。”

“原來你早已察覺我在。”

嚴蔚歇沒有回答,扶起一一,撩開車簾坐了進去。

元季駕車,馬車順利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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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嚴蔚歇只覺肺腑翻滾。用以壓制毒性的真氣,方才借力打了出去,此刻毒性正在體內肆虐。他努力壓制一湧而出的甜腥,可還是嘔了出來。

一一見狀忙問:“你怎麼了?是不是……”

她話音未落,就跌入一個懷抱,嘴被死死捂住。以她的身手,絕不會輕易被鉗制,皆因那人是嚴蔚歇,怕再傷到他,這才卸了力。

嚴蔚歇的呼吸重重的掃到她耳後,只覺那鉗制的手越來越松。

直到馬車駛出城外一段距離,嚴蔚歇才放開她連忙道:“剛才情況緊急,冒犯了一一姑娘,還請見諒。”

一一盯著他,一言不發。他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又道:“我是怕那紫宿高手,察覺到我的毒性不可壓制,再攻上來,才……實在抱歉。”

一一看著他也不急著說話,很欣賞他這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過了一會道:“剛剛生死邊緣,倒不見你像如今這般慌張。”

“嚴某確實唐突了姑娘,理應賠罪。”

“我又沒怪你,你忙著認罪做什麼。況且我們不是朋友嗎?”

聞言嚴蔚歇鬆了一口氣:“一一姑娘說的對,我們是朋友,是在下多慮了。”

“好了好了,我又沒怪你。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暫時壓制住了。”

“可以撐多久。”

“三五天吧。”

一一急迫的說道:“到底是三天還是五天。”

嚴蔚歇淡淡的回道:“隨緣吧。”

一一怒道:“你就這麼想死嗎?”

嚴蔚歇愣了一會道:“在這世間,沒有牽掛之人。”

一一怒氣更甚問道:“那我不算嗎?”

嚴蔚歇想也沒想答道:“你,算一個。”

一一嘆道:“卻不足以讓你眷戀人世。”

嚴蔚歇一時語塞,試圖緩解氣氛。

“我出去看看元季。”

一一打趣道:“你對別人倒是比對自己上心。”

嚴蔚歇在車內找到金創藥,掀開車簾,似想起什麼問道:“你剛才傷著了嗎?”

一一摸了摸下腹,心裡一暖,回道:“我沒事,你快去看元季吧。”

嚴蔚歇挑開車簾走了出去,坐在元季旁邊。

此時夜色漸濃,他藉著月光看了看元季,好在都是皮外傷。元季邊駕車邊道:“夜裡風大,世子身上有傷,還是快些進車裡吧。”

嚴蔚歇無奈道:“我又不是姑娘,哪有那麼嬌氣。我來給你上藥。”

元季惶恐道:“屬下不敢。”

嚴蔚歇撈開元季用碎布綁著的手臂,聞言頓了頓道:“老元吶,你覺得我人怎麼樣?”

元季雖感疑惑,但也不敢怠慢,回道:“世子是世間最好的人。”

嚴蔚歇反問道:“既是最好的人,做你朋友不夠資格嗎?”

“屬下不敢,屬下惶恐。”

“我雖是世子,卻是個流亡的人質。並沒有比你高貴。還是說你嫌我,不願和我做朋友。”

元季連忙道:“沒有,世子願意與我做朋友,我不知有多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