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中廳,元季張羅了一桌飯菜。

嚴蔚歇是真的餓了,這幾天吃的全是流食,根本不抗餓。

元季眼神戒備,看向站在嚴蔚歇身側的黑衣人問道:“他是誰?”

嚴蔚歇尷尬的笑著說道:“護衛。”

元季一臉質疑問道:“護衛?世子何時請的護衛?”

嚴蔚歇乾笑著回道:“我沒請。自己來的。”

元季上下打量那人,實在讓人不舒服。尤其是那一身黑的蒙面打扮,說是刺客還差不多,冷聲道:“世子有我就行了,閣下還是請回吧。”

嚴蔚歇聞言一激靈,趕緊給元季夾了菜,岔開話題:“老元,最近你手藝見長啊。”

元季不領情惡狠狠的盯著那人說道:“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說話間,黑衣人的劍鋒已經出鞘。嚴蔚歇趕緊站起來,將他按住:“冷靜,冷靜,以和為貴。”

怎奈那人也是不領情怒道:“想趕我走,打贏我再說。”

元季聞言站起身來,擼起袖子,就準備上吼道:“打就打,你以為我怕你啊。”

嚴蔚歇趕緊去攔元季,小聲在他身側道:“他就是那天城門口攔我們的紫宿高手。”

元季驚呼:“那世子為什麼把他留在身邊。”

嚴蔚歇乾咳一聲:“不是我要留,是我請不走。”

轉而又對二人道:“都別站著了,坐下來吃飯吧。”

元季這才坐了下來,時不時瞪向站著的人。那人也不理他,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嚴蔚歇食不知味的吃著,心想:一定要想個辦法,擺脫這怪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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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嚴蔚歇想起那日在鍾府滿園盛開的梅花,實在讓人很在意,遂準備再去檢視一番。

走在北城都街上,路人紛紛看向他。想也是,他身邊站著個蒙面黑衣人,實在是惹人注意。他忍不住說道:“要不你換身衣服?”

那人一臉不解,問道:“這有什麼不好的?”

“起碼把面罩摘了吧。”

那人愣了一會,摘下了面罩。果然投來的異樣目光少了一些。

嚴蔚歇看那人年紀約莫二十五上下,生得五官端正,眉眼英氣。一雙鷹隼般的眸子,炯炯有神。不由問道:“你說你也不難看啊,為什麼成日蒙著面?”

那人冷著面說道:“殺戮太重,怕人尋仇。”

嚴蔚歇欲言又止,只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到了。”站在鍾府門口,嚴蔚歇有些猶豫。對他道:“要不你在外面等我?”

那人連忙拒絕:“不行。有危險的話,太遠了,我趕不到。”

“我耳力不錯。屋裡沒人。只是進去看看,你在外面等我吧。”

那人想了一會,終於點點頭。

嚴蔚歇鬆了一口氣,一個人進到府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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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打鬥的痕跡,已被雨雪沖刷乾淨,紅梅依舊開得燦爛,彷彿一切的爭鬥,都驚動不了這嬌嫩的花兒。

嚴蔚歇推開閣樓小屋的門,一腳踏了進去。屋中的擺設,與他第一次來時一樣。

就是桌案上多了一幅丹青,藉著窗扉透進來的斜陽,泛著的光輝,他才看清。

那丹青所繪,是一個意氣風發的錦衣少年,正是多年前的他。

他不由的望著丹青發愣,只覺畫中的少年的一切,彷彿都是上輩子的事。忍不住嘆道:“看來我真是老了。”

此時,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

“誰說的,少將軍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那人還在門外,隨著那溫柔嗓音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