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府衙門門口,大小官員跪了一地。

昭陽將嚴蔚歇扶到馬車裡,他已經轉醒,昭陽擔心的望向他,他無力的對著她擠出一個微笑。

昭陽轉過身,對那些官員道:“定南王傷重,不堪牢獄之苦。本宮會親自去和陛下交代,你們放行便是。”

府臺道:“大長公主,這萬萬不可啊,嚴蔚歇是重犯,您帶走他下官沒法交代。”

昭陽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道:“重犯?定南王征戰沙場,戰功赫赫,還輪不到你這種小嘍囉來收押。本宮現在就要帶他走,你有本事就來攔吧。”

府臺大驚,勸道:“長公主,您可知劫獄是大罪。”

昭陽哼了一聲道:“你這是在嚇唬我?”

府臺大急,連忙擺手道:“下官不敢!”又複道:“都尉府衙門,替君主管理官員,實在不敢私自放走犯人。”

他說罷,官差和禁軍都圍了上來。

嚴蔚歇的臉色更加蒼白,額頭上冷汗涔涔。他強忍著體內翻騰的血液,不斷執行真氣療傷,但效果甚微。昭陽看在眼底,急得直跺腳。

嚴蔚歇艱難開口,喚了她一聲:“昭陽。”

昭陽連忙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拿出帕子為他擦拭汗珠,急切道:“雪辭哥哥......”

嚴蔚歇閉著眼緩緩地說:“不要再費力氣了。”

昭陽咬了咬嘴唇:“你別說話了。我一定帶你離開這。”

嚴蔚歇看著昭陽,溫潤的眸子中閃著柔情和眷戀,卻是無比堅定道:“我不會跟你離開的。我不想你為了我,毀了自己的前途。”

昭陽搖了搖頭,眼中含淚,哽咽道:“我不怕連累,你放心,我們都不會有事。”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後方傳來一個清朗悅耳的男聲:“大長公主,屬下來遲,還望恕罪。”

昭陽抬頭一看,幾隊人馬正朝這靠近,領頭人跪在馬車前。

她對來人點點頭,又對嚴蔚歇道:“雪辭哥哥,你等我一會。”說完起身,向前跨了幾步,站在馬匹前面,對跪在地上的將士說道:“韓副將,給本宮把都尉府衙門圍起來。”

“是。”韓副將領命,立刻帶人包圍了整座府邸。

昭陽回到馬車前,對府臺道:“府臺大人,你要不要試試是你的官差多,還是本宮的將士多?”

府臺嚇得臉都青了。昭陽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公主,很少發火。但這次,她是動了真怒了,一股威懾力從她周身迸發出來,震懾人心。

府臺不敢違抗她的命令,連忙讓開道:“公主言重了,下官不敢。”

昭陽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嚴蔚歇,心急如焚,轉身上了車,吩咐道:“回宮。”

馬車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堆黑壓壓跪了一地的官員,府臺的臉都綠了。

夕陽西下,一輪殘月斜掛天際。馬蹄聲噠噠,昭陽緊繃著俏顏,眼神冷冽凌厲。

嚴蔚歇靠坐在她身旁,面色蒼白的嚇人。

昭陽不時回頭,見他嘴唇發白,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微弱。急得團團轉,不斷的催促著趕車的馬伕:“快,快!”

馬伕見她焦急的模樣,連忙提起馬鞭,拼命催促道:“駕,駕!”

馬兒飛速奔跑,馬車也顛簸的厲害。車廂內,一片狼藉。

昭陽擔憂道:“雪辭哥哥,你撐著點。”

嚴蔚歇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柔聲道:“放心,我沒事。”

他話音剛落,忽然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煞白,雙目緊閉。

昭陽見狀,急得眼圈通紅,連忙抓起他的左手號脈。他的脈象非常虛弱,他的五臟六腑似乎都受到了損傷,已經變成了空架子,隨時會停止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