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走後不久,王奇高走了進來,見嚴蔚歇一臉閒適地靠坐在榻上喝茶,他走到嚴蔚歇跟前問:“你真的不怕?”

嚴蔚歇笑了笑:“我當然怕,但是怕沒什麼用啊!”

王奇高嘆息道:“我又一事不明。”

嚴蔚歇看了一眼王奇高,淡聲道:“想問就問吧。”

王奇高斟酌片刻才說道:“那日你在萬毒陣中,分明可以運轉碧空訣,為何現在不用,你是故意受傷的嗎?”

嚴蔚歇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受傷對我有什麼好處?”

王奇高思索半晌,說道:“雖然沒有好處,但也沒有壞處,至少目前來說,你每次……”

嚴蔚歇抬頭打斷王奇高:“我若是用得了碧空訣,你覺得我還會在這裡躺著嗎?化功之法吸入的功力不是無限次使用的。”

“真是這樣嗎?”王奇高懷疑地看著嚴蔚歇。

嚴蔚歇放下茶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微眯著雙眼:“至少你問我答案是這樣。”

王奇高沉默片刻,突然說道:“你不信任我。”

嚴蔚歇停住腳步,詫異地回眸望著王奇高。

王奇高認真地看著嚴蔚歇說道:“你在防備我,怕我告訴別人。”

嚴蔚歇哈哈大笑兩聲:“我需要防備誰呢?”

王奇高皺眉道:“我不知道,總之我希望你能對我坦誠些。”

嚴蔚歇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緩緩踱步到王奇高跟前:“我確實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事,但這件事我沒有騙你。”

王奇高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嚴蔚歇繼續說道:“碧空訣是一把雙刃劍,它既能讓你武功大增,又能讓你喪失心智,甚至連自己的感情都不再存留於腦海。”

王奇高抬起頭,盯著嚴蔚歇:“你的意思是你會因碧空訣而喪失心智,變得殘忍嗜殺,六親不認?”

嚴蔚歇點了點頭。

王奇高沉吟一番,忽然笑了:“原來如此,這麼說你是為了保護你身邊的人。”

嚴蔚歇搖頭苦笑:“我只是不想迷失自我。”

王奇高愣怔半晌,說道:“我懂你了,謝謝。”

嚴蔚歇揮了揮衣袖,背向王奇高,說道:“老高,不要太相信我了。因為有時連我自己也控制不了,我對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王奇高走出屋子,回頭深深凝視嚴蔚歇,嘴唇動了動,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快步離去。

王奇高走後嚴蔚歇繼續閉目養神,此時月色正濃,清輝透窗照進來。

嚴蔚歇突然睜開雙眼,喃喃道:“不能等了,必須早做準備。”

嚴蔚歇走到床邊,揭開錦被,露出一塊黑布,黑布下是一個木盒,盒內裝滿銀針。嚴蔚歇拿起幾枚銀針,捻起一枚在指間旋轉了一圈,隨即扎入胸口,銀針入體,嚴蔚歇悶哼一聲,嘴角溢位鮮紅的血液。

隨著嚴蔚歇的運功,黑布下的木盒漸漸散發出淡青色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嚴蔚歇收起功力,慢慢睜開眼睛,臉色蒼白得厲害。他將手掌按在木盒上,木盒中頓時散發出一股柔和的藍色氣流,順著嚴蔚歇的經脈遊走,最終匯聚于丹田之中。

嚴蔚歇吐出一口濁氣,整張臉似乎都舒展開來,彷彿剛才那痛苦難熬的一幕根本不曾存在。嚴蔚歇站起來,朝窗戶走去,推開窗戶,一陣涼風吹進來,讓人精神一振。他仰起頭看著皎潔的圓月,月華映亮了他的臉頰。嚴蔚歇喃喃自語:“今晚的月色比往常更美啊。”

嚴蔚歇走到窗臺上坐下,抬手撫摸著冰冷的牆壁,他閉上眼睛,靜靜享受這寧靜。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今日有興趣喝一杯嗎?”

嚴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