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蘇寂並不想開專門盈利性質的琴行,她更想將琴行和蘇宅聯絡起來,透過蘇宅傳統文化的噱頭來傳播胡琴文化,建立民樂自信。有感興趣的人可以來諮詢,願意學習的話也可授課,老師就從學院裡挑,但更多的一定是傳播,不是盈利。

「得找幾個德高望重的老技藝人,」蘇寂側著頭,吞吞吐吐地說,「可以請老師來,他和爺爺是好朋友。」

「我也可以去,蘇宅關聯琴行是大事,到時候會有記者。」歸言掂量了一番這兩間琴行在苑城的地位,語氣篤定。

蘇寂點頭,想著男人的話,黑色的眼眸溜溜轉著,很有道理。

她看了一眼時間,想洗澡了。

蘇寂從衣櫃裡拿出睡衣,即將跨進浴室卻猛然轉身,朝歸言囑咐:「記得看影片,不然明天我們搬不回來,對了還得找拉貨的車……」

「我來找,你去洗澡吧!」歸言悅耳的嗓音傳出,把找車的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他給上次搬家的那家公司打了一個電話,得到準確的答覆之後重新回到臥室。

坐在臥室的單人沙發上,滑開手機,在影片軟體裡面搜尋榫卯結構床的拆裝,找到和蘇寂那張同款床的影片,點了進去。

耳邊除了影片的聲音,還有淅淅瀝瀝的水聲,水聲終究是打擾到他看影片,那顆火熱的心又開始躁動,影片裡面講的東西只聽了個七七八八。

一個影片播放完,停了五秒,自動播放下一個推薦影片,推薦影片是不是榫卯結構床類的,是一個把頭和腿剪掉了的拉琴影片。

歸言剛想劃回去重新再看一遍之前那個拆裝,怕自己漏掉重要的節點,不料手指在螢幕上怎麼也劃不下來。

男人的視線被這個影片緊緊吸引,眼珠子一動不動,只有眼瞼在自然地眨動,連耳邊的水聲都漸漸散去,只剩下微弱的二胡琴聲。

學樂器的人基本不會留指甲,蘇寂也不例外。

她的手指指尖根根修長,指甲蓋永遠只比指肉高出不到一毫米,留出一層透明的白邊,側面看去,指甲永遠不會超過指尖的軟肉。

除去一開始她貼過紅艷的美甲,但後來兩人結婚之後,她沒再貼過任何的美甲。

即使都沒有留指甲,可歸言能認定這雙手就是蘇寂的,他太熟悉她每一根手指的長度,每一個指節的特徵了,這就是蘇寂無疑。

待他看見發布影片人的暱稱之後,更確定這就是蘇寂發布的影片,更別說ip位址顯示的也是苑城。

只因發布人暱稱是——寂不如人。

是寂不是技,冥冥之中暗示著什麼,歸言抓住了。

歸言回過神之後,毫不猶豫地點進寂不如人的主頁,關注的人挺多的,快百萬了,裡面最新一條動態是春節假期發布的《春節序曲》。

他記得,蘇寂是在歸家練的。

點開,背景是一面白牆,歸言卻認得出來,那是他臥室靠陽臺的那面白牆。

歸言直接把主頁拉到底,準備一個個看上來。

拉開玻璃門的聲音傳到他的耳畔,男人下意識按滅了手機螢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視線一掃,入眼的是剛洗好澡出來的人。臉頰被熱水蒸得白裡透紅,身後自帶一股股冒出來的水蒸氣,看起來像是仙境中走出來一樣。

歸言嚥了一口口水,壓著嗓音問她:「蘇寂,那天我們是不是可以請一些自媒體來呢?」

蘇寂只當他再說正事,完全沒聽出他試探的意味,秀麗的眉宇蹙著,語氣疑惑:「自媒體?」

「嗯,比如在這方面有影響力的一些博主,老師和德高望重的技藝人是傳統,自己出影片的自媒體是新鮮血液。

傳統的傳播力有限,影響的人群也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