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致文無意中的詢問,提醒了她:自己和歸言離婚了, 而說會來找自己的歸言,目前還沒有來找自己。

蘇寂不知道為什麼, 此刻的她, 很想見一見歸言, 很想問問他, 到底在做些什麼。

他知道自己為何堅持離婚,現在蘇宅和琴行的問題都得到解決,他們不該是這樣的。

既然山不來就穆罕默德,那穆罕默德就去就山。

蘇寂停下腳步,將自己置之在人群之中,對周圍的人和聲音都置若罔聞,旁邊來來去去的人流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她的動作有些慌張,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指尖觸碰螢幕時顫顫巍巍,好一會才把昨晚想問他的話,重新打在了對話方塊內,按下了傳送鍵。

【蘇小姐:歸先生,你在瞞著我做什麼嗎?】

訊息剛發出去,彈來一個的電話。

蘇寂看著來電人,神情有些恍惚,眨了一下眼瞼,連帶著翹長的眼睫也翩翩扇動,指腹離接聽鍵僅差一毫米的距離,可她卻遲遲沒點下去。

她不知改用何種方式去面對另一邊的人。

手機鈴聲一直在持續,響了有半分鐘,蘇寂到底是點了下去,接通了電話。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有些急切,有些關心。

「小蘇啊,是在忙嗎?」歸母放下手裡的請柬,問她。

「沒,剛剛下課,」回話的女孩頓了頓,嘴角僵硬地扯動著,「媽媽。」

得到這樣的答覆,歸母心裡有了底,重新拿起請柬。

請柬的封面困擾了她許久,一個多月過去了,沒有一點頭緒。

起初,她在婚慶公司看著一款不錯,沒有過分的極簡,也沒有過於雍容的華麗,屬於簡約大方的那一類,拿在手裡手感也非常好,設計是開封,裡面放著紙卡。

她都要和工作人員確定這一款了,餘光卻突然瞟到放在一旁的請柬,封面裡混著一幅溫馨的畫,卻沒有給人敷衍的感覺,反是透著一股高階感,撲面而來的是極致的溫情。

幾乎就在那一秒,歸母覺得手裡簡約大方的請柬失去了色彩,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那張讓她心動的請柬。

她詢問,可工作人員和她說,這是客人專門定製的,上面的畫和插圖是客人自己設計的,如果她想要得自己找人把圖設計畫出來,他們可以統一印刷。

於是,歸母這一個多月,一直在想,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她曾想過就隨意用他們的一張合照,或者婚紗照來設計,可想想又覺得敷衍,不夠有新意。

歸母知道蘇寂一直在忙,蘇宅的事、琴行的事、學校的事都離不開她,忙得腳都不沾地。所以歸母一直沒有找蘇寂,只是和歸言旁敲側擊過,讓他也問問蘇寂的意見。

這次也是,歸母才找完歸言,歸言和她說蘇寂有想法,她才打了這個電話。

「那好啊,今晚有時間回來吃飯?讓阿言一起回來,我這準備你們的婚禮,有點事情還要問問你的想法。」

歸母說完這句話,蘇寂剛準備邁開的腳,又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婚禮?他們的婚禮?除了過年提過一嘴,後面都沒有再提過了。現在歸母直接開口說這事,看來歸言並沒有和他們說兩人已經離婚。

手機那頭的人也意識到蘇寂的愣神,開口解釋:「之前說等阿嫿放假,她七月份有假期,現在也四月快五月份了,再不準備要來不及了,你們也結婚有半年了,大家都看著呢!」

「不辦婚禮到時候他們看不起你,瞎傳你和阿言的風言風語。婚禮還是要辦的,也就這麼一次,儀式感要足。要讓那些人知道:歸家在你身後撐著。」

蘇寂右手擰著背在右肩琴盒上的肩帶,一時間不知開口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