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仙子眼底迅速有淚光閃爍,咬緊紅唇,竭力穩住情緒。

“雪畫屍骨未寒,雪琴又指認了雲姑娘,我身為她們的主子,替她們討要公道……難道不對嗎?我只是想要雲姑娘一個解釋而已。”

……又扯到她了。

看來不說話是不行了。

雲落正準備開口。

君無塵卻暗中握緊了她的手,介面打斷她:“她不需要解釋。”

雲落:“……”

水月仙子:“……”

頓了頓,君無塵又道:“因為我相信她。”

“……”

雲落深深一震,轉頭看他。

她確實曾暗暗想過,如果有一天,她和水月仙子對上了……君無塵會相信誰。

他肯定會信她,但是雲落私心裡也覺得……他不會輕易懷疑水月仙子。

畢竟兩個人曾有過不淺的淵源。

在生死考驗之下,還能並肩同行的人,信任絕非一般人能比,更不是短短几年就能輕易消磨掉的。

雲落能理解,只是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她已決定壓下不提。

可她卻沒想到……

君無塵比她想象中更堅定,也更有主見。

他肯定看得出來,雪畫確實是她殺的,但是當著水月仙子的面,他卻毫不猶豫地握住她的手,半點道理都不講地說——

“她不需要解釋,因為我相信她!”

水月仙子淚意濛濛的眼眸驀然睜大,本就素淨雪白的一張絕美臉龐,剎那間蒼白得可怕,連紅唇都褪去血色,微微顫抖起來……

“師兄……”

君無塵打斷她,不容置疑:“這件事到此為止,回頭我派人挑十個上好的侍女補給你。”

十個賠一個,怎麼看都夠了。

但是,水月仙子的目標豈是區區幾個侍女?

她想要的根本不是這個!哪怕是師兄親自送她的……也不行!

她一定要讓這個賤人付出代價不可!

水月仙子眸底水霧濛濛,掩蓋了一絲陰狠與扭曲。

她貌似傷心地看著君無塵,輕聲說:“師兄,你未免太偏心了。”

淡淡一句話,仿若是指責,又帶著幾分幽怨與委屈。

君無塵恍若沒聽見,伸出手:“玄晶盒還來。”

水月仙子纖長的五指扣在玄晶盒上,指甲已經掐得發白了。

若不是玄晶盒足夠堅硬耐磨,被她這麼掐著,恐怕早就碎成渣了。

“此事,是我與雲姑娘之間的恩怨,她殺了我仙樂宮的人,就該按照仙樂宮的規矩來!我不能要師兄的補償。”

水月仙子臉色蒼白,卻是面無表情地說:“此事,與師兄毫無關係!雲姑娘難道真要躲在師兄背後,任由師兄替你背黑鍋嗎?”

她一句話撇開了君無塵,將鋒利矛頭直指雲落,眼底的冷意已是遮掩不住,如芒刺背一般。

君無塵眉頭一擰。

“好了,你說得也夠多了,總該給我留一點表現機會吧?”

雲落暗中捏捏他的手掌,仰頭笑盈盈地看著他,嗔怒道:“我也不同意,你補什麼侍女給她,雪畫的死是她活該,你補償什麼呀?搞得好像我很心虛一樣。”

君無塵:“……”

他眼神微妙地看著她,眉梢輕輕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