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詞在周清懿眼中,一直屬於硬骨頭型別。

然而,今晚這塊骨頭不知中了什麼邪,不僅對周國公過分吹噓,還頻頻勸酒,完全不像他平日裡的風格。

“懿兒,喝冷酒對腸胃不好,哪天肚子疼了,醫療條件不好,我都幫不上忙。”

他不止一次用這樣令人費解的理由勸她少飲酒,卻在此刻喝到失態。

翁婿倆勾肩搭背,不知聊到了什麼,突然迸發出大笑。

子衿也不由得皺眉:“王妃,殿下是喝多了嗎?和我們老爺也能說的這樣開心呀?”

“你們留意著點,我去散散酒氣。”

說完,她就朝著清暉亭的方向走去。

文姨娘果然站在那兒等候—

“方才阿仁開了偏門,我親眼看到夫人出門了。今日是王妃的回門日,她怎麼二話不說就走了?”

“原本她的心思就不在我身上,與其讓她在席面上坐著度日如年,不如放她去和心愛的女兒見面。”

文姨娘一驚:“二小姐?!”

“她們許久未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王府的管事人目前是我,只要我不趕她離開,她大可以留到很晚。哪怕在王府住上一夜,也是可以的。”

周清懿邊說,邊打量嬌媚美人的神色,對方很快就反應過來,朝著她福了福:“王妃為了我的事,真是煞費苦心!”

“你的相貌,完全可以吸引爹的注意。要不然,當年也不會一擲千金,把你從迎春閣裡接出來。如今,就是考驗你手段的時候了!”

“王妃儘管在旁邊看戲便是,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夜風吹亂了佳人額前髮絲,眼波流轉間,她似乎看到了周國公沉迷的臉。

重新回到酒席上,他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倒,開始打鼾。謝晏詞也趴在桌上,沒了動靜。

“找兩個人,把老爺扶進書房。”

周清懿下了命令,又湊到謝晏詞的耳邊:“雲斐,該歇息了,外面涼。”

那具身體突然砸向她懷中,她驚愕往下看時,卻見他眸中迷濛消散,正頂著一張通紅的臉衝她淺笑。

*

這一夜,他們宿在了衍慶閣。

謝晏詞“喝多了酒”,除了在夜間不小心攬了她三次之外,睡得還算老實。

本來可以睡個安穩覺,哪怕日上三竿起身了,也能吃上週清懿之前做的果子。

可天不遂人願,大清早,就傳來了吵鬧聲,難以停歇。

“什麼動靜?”

子佩站在門口聽了半晌:“好像是夫人在罵誰,我們離得遠,聽的不是很真切。”

“罵人?”周清懿明知故問,“到底是哪個刁奴惹怒了孃親?她平日裡溫柔和善,從不會急眼的。”

“王妃別急,子衿妹妹已經跑去打探了!再等等!”

這番吵鬧同樣也驚動了謝晏詞,他揉了揉眼,又拍了拍依舊脹痛的腦袋。甫一開口,就是宿醉後的喑啞嗓音,些許撩人。

“懿兒,是誰在外面吵架嗎?本來就頭疼,這下更難受了……”

她自然的伸手,替他按摩穴位,語帶責怪:“昨天是誰自告奮勇喝了那麼多酒?這會兒倒是知道難受了。”

“他需要一個臺階,那個女人,也需要理由裝可憐。”

“……什麼?”

“你想把府中姨娘推上國公爺的床榻,讓他清醒接受可不行!”

周清懿的手頓在原處:“你怎麼知道……”

“我最瞭解像你爹這樣的男人了。一旦是清醒狀態共度良宵,回頭被責問時,總能找理由怪別人狐媚,好像與他並無干係。可如果他自己喝多了,旁邊有罵罵咧咧的女人,還有哭泣不止的女人,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