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外,一輛馬車早已靜候多時,男子站在車旁,伸手示意唐寅上車。

唐寅回頭看了一眼工地,發現有人民軍正朝這邊張望,但並未上前阻攔,顯然是認識這群人的。看到這一幕,唐寅心中的擔憂稍稍減輕,只要有人認識他們,看到自己是跟他們走的,那就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來到馬車上,唯有唐寅孤身獨坐。他深深明白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望著車外陌生的景象,他的面龐沒有流露出絲毫驚慌之色,始終如一地保持著平靜如水、淡然自若的表情。

興武縣乃是長安城周邊的一座小縣城,長安至上海的鐵路線路恰巧從興武縣城外穿行而過,這使得修建鐵路的人員與興武縣的官吏們多少結下了一些交情。

城內,一座富麗堂皇的宅邸中,唐寅孑然一身坐在廳堂裡,閉目養神。他進來已有半個時辰之久,自從那名男子將他帶入後便徑自離去,期間再無任何人現身,甚至連一杯茶水都未曾奉上。“哈哈,我們的大畫家可是久等了!本少爺昨夜未曾安睡,此刻方才起身,倒是讓你苦等了如此之久。”

聞得聲音,唐寅悠然睜開雙眸,只見門口處一個面色蒼白、腳步踉蹌的青年徐徐走來。唐寅對青年的話語置若罔聞,依舊氣定神閒地端坐於椅上,連起身的念頭都沒有。若是換作往昔,即便遭人這般冷遇,唐寅也絕無絲毫反抗之意,然而時至今日,他卻有了這般底氣。

青年對此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坐下後開門見山道:

“唐大師,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爹乃是興武城縣令,於這城中,我的話也可說是一言九鼎。”

“找我何事?”唐寅直言問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警覺。

“我想讓你畫幅畫。”青年人微微一笑,語氣輕鬆地說道,但眼中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

“什麼畫?”唐寅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心想只要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畫畫對他來說並非難事。

然而,當青年人說出下一句話時,唐寅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春宮圖。”青年人嘴角上揚,帶著幾分戲謔的味道繼續說道:“而且,我要你按照一名女子的模樣給本公子畫一幅春宮圖。”

憤怒的表情在唐寅臉上再也壓不住,他瞪大眼睛盯著青年人,拳頭緊握,似乎隨時都會爆發。但他還是強忍著怒火,冷冷地問道:“怎麼個畫法?”

儘管內心已經怒不可遏,唐寅依然保持著最後的理智,沒有立刻與青年人翻臉。他深知在這種情況下衝動行事並不能解決問題。

青年人顯然沒有意識到唐寅的憤怒,或者說根本不在乎,他繼續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很簡單,我會帶你去見一名女子,你就按照她的面容來畫。至於身子嘛,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畫,我也可以給你找一個其他女子作為參考,不過面部必須是我帶你見的那個人。”

唐寅聽著青年人的話,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這種要求簡直就是對他藝術尊嚴的踐踏。但是,他仍然努力剋制著自己,試圖尋找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我要是不畫呢?”唐寅壓制著怒火反問。

“不畫?”青年人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讓人感覺有些冰冷,“那你覺得你還能走出這個門嗎?別忘了,這裡是興武縣,我說了算。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現在就離開,不過……”

青年停頓了一下,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唐寅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現在處於被動的局面,如果不答應對方的要求,恐怕很難全身而退。

但是,要他去畫那種不堪入目的畫,實在有辱斯文。

就在唐寅思考之際,青年人再次開口:“唐大師凡事沒有絕對,何必跟炎黃幣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