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開口兩句,暮氣沉沉老人似是已十分疲倦,這次只是微微點動頭顱,並未言語。

雖只是輕微點頭動作,但段聞天已確認無誤,險些激動失態。

猶豫幾秒,段聞天還是問出了心中疑問,望著身前沉默的疲態背影,微微遲疑道:“老祖,我不知當問不當問,為什麼老祖會選中我?”

“因為我賞賜你的聖血丹,你沒有讓我失望,只是一枚聖血丹,就成功覺醒了血脈體質,這一次血脈世界不凡,你比其他人更適合。”

遲暮老人這一次終於轉過身體,只見其臉上,脖子上,露出袖子外的手掌上,遍佈了大大小小的青褐色老人斑,多如密集。

一身死氣沉沉。

氣血早已枯竭,枯敗。

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境。

如今只不過是依靠強大修為,與奇珍靈藥,強撐身體,這才沒有倒下。

可即便如此,也是迴天乏力,無法避免肉身一天天衰竭,人,終究無法逆天改命,與天爭奪生機。

待段聞天離開後,那名殘疾人管家再次現身。

如一名忠誠僕人,低頭斂衽,忠誠耿耿站在死氣沉沉老人身後。

“主人,一切都已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就緒,就只等明天的血脈世界開啟。”管家低頭道。

“主人真打算將最後一搏,押在段少爺身上嗎?”

死氣沉沉老人道:“管家,你可知道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還剩多少時間可活嗎?”

管家並未接話。

“只剩下最後半年不到,我就要大限將至。”死氣沉沉老人,面色陰沉,陰鬱開口道。

“我已等不起了,每晚我都會從噩夢中驚醒,我已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再體驗到睡覺的感覺,就怕哪一天一睡就永遠睜不開兩眼,現在再多的藥劑、靈藥,都彌補不了我這具油盡燈枯的殘敗空殼。”

“我不願再等下去,也沒有多少時日再讓我從容等下去,我江雄關的命,只捏在我江雄關的手中,誰若擋我江雄關活路,就是滿天神佛,我江雄關也誓要殺出一條血路,我命由我不由其他人!”

說到最後,老人面容猙獰。

渾身殺氣滔烈,目光冰冷,陰冷一片,充斥著瘋狂執念,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老奴願追尋主人一生,老奴不會獨自一人苟活。”

管家面色一堅道。

“我江雄關信不過兒子,信不過女兒,信不過妻子,到晚年妻兒紛紛遠離,也只有管家你忠心耿耿服侍我一生。”死氣沉沉老人遙望眼前這片廣袤無垠的天地,目中冰冷一片。

“能夠追尋主人,這是老奴榮幸。”管家道。

而與之同時。

遠在聯邦主城,齊家所在大山。

依舊還是那座宮殿群最深處。

齊陽河和齊星洲父子二人,正在一間書房進行最後的交談。

齊陽河立身空地,看著坐於書桌之後的威嚴父親。

“這一個月,你的成長很大,看來你一直未忘記一月前那次我齊家被人打上門的恥辱,對你的刺激很大,既然你已準備好,今天好好準備一天,明天保持最佳體力進入血脈世界。”

“記住,要麼生,要麼死,這是你彌補這一次過錯的唯一一次機會,殺死紀小寧,掠奪他身上的秘密,將功贖罪。如果失敗,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齊星洲淡漠開口。

沒有父子之情,血濃於情的親情,只有**裸的利益。

所謂的兒子,也只是齊星洲的一個有利用價值工具罷了。

齊陽河目光冰冷,沒有感情道:“父親放心,我不會在同一人身上,失敗第二次。”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