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軒!你在哪裡?”

進青銅門,裡面是漆黑,危險的漆黑。

鼻腔裡的血腥味。

濃烈。

這樣的厚重,林一一的心都被提了起來。

白澤軒該受了多麼重的傷啊。

她張開雙手,摸著前進,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踏進那未知的黑暗。

這裡,黑的徹底。

林一一心裡大罵:是不是所有的神秘地點都得和黑扯上關係不可,怎麼的,多點一盞燈是費了勁了嗎?還是那些人就喜歡生活在暗處。

回想起在迷瘴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啟生,是不是也是這樣的黑。

不對,那只是森林,再怎麼黝黑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這裡不只是黑,還有冷……

無風的冷。

沏入骨髓的那一種。

耳邊傳來“嘀嗒”,“嘀嗒”的聲響,那是源於血液落在石板地面上的撞擊。

林一一慌張的加快腳步,被什麼東西絆住,一下子停住,蹲下摸去~

熟悉的臉,那輪廓與味道,是白澤軒!

他跪在地上,頭低著,血液順著嘴角流淌,一滴滴的像不會停止一般,地上溼漉漉的一片。

他的衣袍全溼了,林一一也跪了下來,摸黑捧起白澤軒的臉:

“澤澤,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她帶著哭腔,一遍遍的喊著。

白澤軒的身體與能力,她知道的最清楚,這次是受了多重的傷,才讓他無法自愈,整個人也好像是斷線的木偶一樣,了無生機。

林一一的手顫抖的都要扶不住白澤軒了,她去探他的鼻吸…

豆大的淚珠滾落。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她不死心似的,將頭貼到白澤軒的胸口位置。

許久許久…

他垂在地上的雙手,指尖冰涼。

答案擺在林一一的面前。

她不敢相信,用力將他抱緊,感受著這特殊結界之中被特意隔離開的天地靈力,稀薄,太稀薄了。

一點點的用心剝離,再強行灌入這具冰涼的屍體…

在這一刻,什麼也沒有挽救。

林一一頭疼,心疼,身疼,她覺得自己可能是要瘋了。

哭了一陣,哭不出來了,抹了把臉,白澤軒的血染在半邊臉上,像個特殊的花飾油彩。

她站起身,眼神之中已經沒有了痛苦的悲涼。

轉頭。

朝著原路返回,沒有伸手去摸,也不害怕黑暗。

“我得趕緊回去,澤澤還在三緣堂等我呢。”

她自語,小聲的不斷重複,好像在說服自己。

“我得趕緊回去,澤澤還在三緣堂等我呢。”

可剛剛的青銅門入口,消失了。

林一一慌了。

她拼命的尋找,什麼也沒有,只剩下無邊的黑暗。

可即使前路什麼也沒有,她也不想回頭。

她崩潰了,整個人跪在地上,木了一般。

汙泥……

漆黑……

陰暗……

一點點的蔓延……

林一一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由著這些汙泥將自己覆蓋。

她第一次覺得,原來心痛到放棄,是這種感覺,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嚎啕大哭。

這些帶著危險的汙泥,倒是一點也不可怕了,她閉上眼睛,任由汙泥帶走她的生機。

窒息。

林一一的身體在越升越高的汙泥中沉淪。

像是秋日的落葉,平靜,沒有掙扎。

她果然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