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如此地接近光,她以為,頭頂的水已經非常稀薄,下一秒,她就能重新獲得呼吸。

卻不知道,那個在岸上等著自己的人,早已經被識破。

“射殺他,神槍。”

“散落吧,千本櫻。”

“端坐於霜天,冰輪丸!”

三個不同的聲音,不同的語調,刀的方向,卻是可笑的一致。

更墨年幾乎是被迫停了下來,不知是誰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她再也無法前進半步。熟悉的靈壓,她卻不想去分辨是誰。

白道門不斷地上升,但隆重的聲音卻蓋不過一切。呼嘯的風自耳邊吹過,凌厲的刀風劃破了她的胳膊、肩膀、脖頸,路過她的身邊,衝向如懷石料理般的金髮男子方向。

一瞬間,她覺得,浦原喜助笑的實在是太難看了。

“我跟你們回去……”

伴隨著炸裂般的春雷聲,低語般地,更墨年開口,聲音越來越大,彷彿要撕破她的靈魂一般。“我跟你們回去!我跟你們回去啊!!!”

沒有人聽到。

拉著自己的人手一鬆,更墨年便踉蹌地朝浦原喜助跑去,她知道,自己趕不上那些攻擊。

誰知,幾乎是同時,泛著銀白色的神槍卻戛然停了下來。緊接著,是粉紅色的千本櫻,最後,是白色的冰龍。

更墨年怔怔地回頭看,卻發現,市丸銀早已經收了刀,轉身朝回走。

“GUME,我膩了~”

市丸銀的背影依舊瘦弱,但這次,他沒有懶散地弓著腰,而是直著身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再回過頭,浦原喜助也已經不在原地。

胳膊一邊一個被人架住,更墨年回頭,左邊是一角、戀次,右邊是亂菊、弓親。八千流站在旁邊,反常地沉默不語。

“別找了,”一個聲音自背後響起,是更木劍八,“他被一個女人帶走了。”

手背上涼絲絲,很快便溼潤一片。下雨了。

白道門緩緩下落,更墨年直直地站在門內,眼睛緊緊盯著門外那一身橘色,棕紅色的長髮被高高紮成馬尾,黑色的面罩,扛著一個昏迷的男人。雨越下越緊,男人身上的血被帶了下來,地上泥濘不堪。

橘色衣服的女人取下面罩,無聲地動著嘴型,更墨年定定地看著,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

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收起刀,沉默地走到更墨年面前,這時,白道門剛好‘轟’地落地。格開眾人,他死死地盯著其他死神手裡的斬魄刀,死神們後知後覺,立刻把刀收了起來。

更墨年抬起頭對上朽木白哉的臉,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在眾人的震驚中,朽木家主配合地低下身,同時一手放在她的膝後,小心翼翼地打橫抱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

越過朽木白哉的肩膀,更墨年望著緊閉的門,咧開嘴笑了笑。

她開口:“吶,白哉,你知道的吧?”

“恩。”他應聲。

她不再多說,他不再多問。

你知道的吧。

夜一說,對不起,活下去,等著我們。

齒輪

再然後,更墨年又回到了那個白色的巨塔裡。沒收了斬魄刀,並在原來基礎上封印8成靈力,撤消原來所有的看管人員,守衛任務全權由十番隊負責。

除了沒有人妖先生的陪伴以外,一切都又回到了從前。

彷彿,之前雨夜的那場噩夢般的激戰,真的只是噩夢一般。浦原喜助從未出現過,更墨年依舊是更墨年。

日子重新迴歸到平靜,屍魂界又一個四季剛剛開始,自那個晚上以後,她再沒聽到過那麼響亮如同要炸裂天空一般的春雷聲。

天空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