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後半夜,城中燈火闌珊,行人已變得稀少。

一股冷清寂寥的氛圍,悄然在城中瀰漫。

蘇奕立在那,望向天穹,正思忖是否要再殺上陰間,去那一輪紫月前走一遭。

忽地他眉頭微挑,身影憑空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居住的客棧內。

黑狗早就等在那,當看到蘇奕返回,頓時如釋重負,道:“老子還以為,你這傢伙趁著夜色獨自去逛青樓,把老子給拋在這不管了。”

蘇奕踹了黑狗一腳,“接下來該做什麼做什麼,無論發生任何異常,都不要聲張。”

黑狗心中一凜,點頭表示明白。

同一時間,這座城池上方,那與陽世重疊的陰間世界中,出現一群身影。

男女皆有,身上皆散發著和接引使者祝雲相似的氣息。

為首的,是一個身著羽衣,容如青年的男子。

才剛抵達,羽衣男子眸綻神芒,於陰間掃視整座城池,不曾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蘇奕和黑狗所在的客棧,也被羽衣男子的目光仔細探尋了一遍。

黑狗渾然不覺什麼。

蘇奕卻清楚感受到了,他盤膝而坐,不動聲色地閉目打坐,故作不知。

許久。

立足在半空的羽衣男子皺眉道,“爾等分散開,施展封城之陣,先把這座‘靈龜城’封禁。”

“是!”

那一眾男女身影一閃,就分別朝不同方向掠去。

片刻後,整座城池上空,忽地浮現一層灰濛濛的禁陣力量,猶如光罩般遮蔽在那。

而羽衣男子則一步之間,掠過無垠時空,來到那一輪紫色圓月之前。

“天蟾大人,晚輩奉天鶴老祖之命,前來追緝殺害地官‘巳蛇’和接引使祝雲的兇手。”

羽衣男子抱拳作揖,朝那一輪紫月見禮道,“還請天蟾大人指點一二。”

“一個不堪一擊的蟊賊而已,早被老祖我以‘沉淪之劫’劈殺!”

那一輪紫月中,混沌死氣蒸騰,隱約浮現出那一頭高臥青雲上的蟾蜍身影。

“兇手已被大人滅殺了?”

羽衣男子一愣。

那被稱作“天蟾”的蟾蜍不悅道,“你這什麼語氣?在這陰間枉死之月之下,有老祖出手,還能弄不死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蟊賊?”

羽衣男子低聲道:“晚輩自不敢質疑天蟾等人的能耐,就是不知道,那兇手究竟是誰,又死在何處?”

天蟾嘿地一聲冷笑,“愚蠢!你可曾聽說,被沉淪之劫抹殺的人,還能留下什麼痕跡?早他媽化作劫燼了!”

羽衣男子頓時沉默。

的確,但凡被沉淪之劫劈中的,別說是大活人,就是枉死地的“亡靈”也會被徹底抹除掉,不會在世間留下任何一絲痕跡!

半晌,羽衣男子才說道:“天蟾大人,能否把兇手的畫像交給晚輩一份,如此,晚輩也好回去跟天鶴大人交差。”

天蟾明顯不耐,可聽到羽衣男子搬出“天鶴大人”來說事,頓時忍住了。

下一刻,一縷紫色月輝灑落,衍化為一幅畫像,飄然落在羽衣面前。

羽衣男子抬眼看去,卻見畫像內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不由困惑道:“天蟾大人何故以一張空白畫像交給我?”

“空白的?”

那隻蟾蜍明顯一怔,“不會吧,老祖我以秘法凝聚的畫像,怎會失靈?”

下一刻,蟾蜍又凝聚一幅畫像,飄然落在羽衣男子面前。

羽衣男子眼皮一跳,“還是沒有!”

蟾蜍明顯也很意外,喃喃道:“不應該啊,那傢伙又不是在封天台留名的鴻蒙主宰,怎可能無法將其畫像凝聚出來?